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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间故事100篇内容 故事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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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民间故事最多余的专家

海州市科研所医学博士王欣在海外医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治疗非典型肺炎的中药配方》的论文,引起了国内外医学界很大的震动。不久王欣就收到了一封写满洋文的邀请函,邀请他和有关领导参加在国外召开的医学研讨会。

接到邀请函,王欣赶紧去向所长汇报。所长先是不屑一顾,但看完邀请函,立刻热情万分,又是倒茶又是让座,最后明确表态:“为了表示所里的重视,我要亲自陪你去一趟。”

所长送走王欣,捧着邀请函去找局长。

局长开始以为又是要求调拨经费的,正要发火,却发现邀请函上的洋文,经所长忙不迭地说明大意后,局长那黯淡的眼里立马射出光来。局长去过许多国家,邀请函上的那个国家还没有去过呢,况且他也行将退休了,于是局长痛快地说:“先放在这儿吧,两天后我给你回音。”说完还亲热地拍了拍所长的肩膀。

第二天,局长破例亲临科研所,动情地对大家说:“这件事是你们所的光荣,更是全局的光荣,经局长会议研究,我们决定陪你们一同去参加这个研讨会,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

不久,局长把这份邀请函和要求组团参加研讨会的报告送到了厅里。这次厅长特别慎重,因为前几天他刚收到上面的通知,严格控制因公出国……

厅长决定亲自带队参加研讨会。他在报告上签了“同意”两字,又下意识地翻了翻,看到后面有一长串名字,大多数都认识,唯有叫“王欣”的显得陌生。于是他大笔一挥,批道:“经费有限,免去王欣。”

2、民间故事紫貂裘

1、来历不明的紫貂裘

八月十一日凌晨一点十分,手机在耳朵边抽风,大半夜的狂唱《离歌》,那是陌生来电的铃声。我忍无可忍地抓起手机,吼道:“谁呀?”

“呀,接了接了!他接了!”对面乱哄哄的,好像是一堆小丫头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的。

“谁呀?”我又问。

“你是哪里?”那边传来一个清秀的声音,有些许飘忽。

“北京。”我没好气地答道。

“唉,好远啊,我们在广州。”那声音笑了,笑得很开心。被耍了,我脑袋有点冒火,狠狠挂断电话,然后彻底把手机关掉,继续昏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想起手机被关了,刚开机没多会儿,环子的电话就打来了,劈头盖脸一通臭骂。我吓了一跳,连连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他昨天三点多钟接到消息,说长白山找到了个大斗(墓),当时他就花重金买了两张四点去那儿的火车票,打我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逼急了只好找阿明一起去,把我甩在北京了。

我忐忑难安了半个月,环子才回来,带了一个皮盒子给我。我好酒好菜招呼了他一顿,算是赔罪。

晚上回家,我把皮盒子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也没看出是什么古物。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本书,书页略有泛黄,字迹倒还清晰可见。封面上三个胖乎乎的小字:紫貂裘。

我随手翻了翻,那薄薄一本竟是无字天书。盒子很厚,盒底的四角有四个圆形小孔,我知道这是夹层,便拿小螺丝刀插了进去,缓缓向上提,叠得整齐的皮裘一下展现在我面前。

锃亮的皮毛被灰尘的颜色压住,变成了棕灰色,没有被灰尘覆盖的地方却是耀眼的紫色,莫非真的是──紫貂裘?我想起了那本无字天书,心中一颤。

紫在传说中是极尊贵的颜色,这紫貂更只有皇室的人才能用,难道真让环子他们赶上了个大斗?我正琢磨,忽然电话又响,狂唱《离歌》。

我顺手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喂,您好,这里是沉默歌古玩店。”回答我的很是清脆秀气的笑声:“您好,我是何歆。”

何歆?我一怔,很陌生的名字却是很熟悉的声音,难道是旧识?我不敢怠慢,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何小姐,许久未见了,不知有何指教?”

“明天我就坐飞机到北京了,你来不来接我?”

我略一犹豫,斩钉截铁道:“接,一定要接。”翻了翻电话本,我才发现那个半夜一点折腾我,还害我丢了次发财机会的电话号码,和这个何歆的一模一样。原来是那个小兔崽子。我心中冷笑,打开电脑输入她的电话号码搜索,没想到还真搜出来了。这个二十二岁的小丫头竟是一巫婆。看来不去接她还真不成,干我们这行的可都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何况,谁叫我刚答应得那么义不容辞!

我回头看见了紫貂裘,心里还真有些疑问,便给环子挂了电话。他一张口倒把我吓了一跳:“你小子总算想起我了。”

我们顶多分开了两个小时,而且那时候环子还喝得高高的,哪能说话这么字正腔圆?我连忙问:“环哥,你在哪儿呢?”

“宾馆。”环子答道:“今儿晚上就下去了,正准备呢。”

我后背顿时竖起了一身白毛,轻声问道:“环哥,你没在北京?”

“废话,活儿还没干完,我回去干吗?”环子一点儿也不像在开玩笑。

我想哭的心都有了,声音也有些变了:“环哥,刚才你不还和我喝酒呢?别吓我啊。”

环子冷哼一声,骂了句“有病”,就把电话挂了。我仔细回想刚才的事情经过,好像也觉得有什么不对,那就是──阿明。阿明一向喜欢凑热闹臭显摆,这次搞定了这么大的斗,竟然没跟着环子一起过来找我揶揄揶揄,实在不是他的风格。难道我真见鬼了不成?

我细细地把那紫貂裘擦干净,神奇的是,擦拭掉灰尘后,原本棕灰的地方也变成了亮紫色。

我将紫貂裘再度叠好放进箱子,又拿起那本无字天书从前到后翻了一遍,依然什么也没发现。我灵机一动,想起了小说中的情节,火烤、水浸、拿笔在尾页划拉自己的名字,结果呢,折腾一晚,啥用都没有。

真是一本空白的书?弄这盒子的人还真有病……

这是我当时的惟一想法。

2、巫婆梦到的前世今生

何歆是个很清秀很漂亮的姑娘,反正看着她,你绝不会想起“巫婆”二字,可是我当时满脑袋就是这两个字。

我带她直奔潘家园:“你应该昨天过来,还可以逛一天旧货市场。今天不是周末,都没有摊子。”

何歆含糊道:“昨天不是个好日子。”

我想起紫貂裘,心有余悸道:“是啊,昨天并不太平。”

“鬼节嘛。”何歆道。就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差点把我吓傻了。是啊,昨天八月二十六,阴历七月十五,正是鬼节,我怎么就忘了呢?又想起环子他们昨晚下墓去,心里着实有些担心。

何歆看过我在潘家园的古玩店,只微微一笑,拍了拍随身的小包,道:“你要是能给我找几件珍品看看,我包里的这些东西就送你。”

我想了想:“成交。”说这话的时候,我想的就是正躺在盒子里的紫貂裘。既是鬼送财,让这个巫婆看看也好。自我捧出那个盒子,何歆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好像很是痴迷。

“真是紫貂裘……”何歆失声道。

我抬起头,惊讶问道:“你知道?”

何歆道:“义士弹劾奸臣,遭忌,斩首于众。姬寻至,惟见一尸,乃解貂裘覆之,抱尸泣,泪皆成血,恸而绝……

“后有好心人将二人用紫貂裘合葬于城外荒郊,三日后,内宫中人挖坟掘尸,刨出的竟只有紫貂裘。

“又过几日,宫中忽然传出消息,说公主暴毙,已秘密葬于长白山下……而这消息传出后,百姓都认为,那日抚尸痛哭的女子就是公主。”

长白山?我心一震,讶然道:“难道这紫貂裘,就是当年裹尸的那件?”

何歆并未理会我,继续说道:“那义士如果肯妥协,就不会有这样的传说,而是多一个不参政事的驸马。两人相恋的信物后来也陪葬于公主坟,据说,便是这样的盒子。”

“啪。”盒子被小心地扣上。何歆从包里拿出个金环似的东西交给我。

“痴情环。”何歆说出它的名字,“也是这个盒子的锁。”

锁?金环的内圈有一连串孔洞似的东西。金环并非圆润无缺,但只一道细微的裂痕。我轻轻地掰了掰,只听“嗞”的一声响,所有的孔洞都喷出一根金线,与其他的丝线纠缠在一起,最终在圆环的中心处汇成一个金丝线团,极为精巧漂亮。

“太绝了。”我不由赞叹,“可这怎么拆解呢?”

何歆不答,只是若有所思道:“当年义士赠与公主此环的时候,不知所想是绝情,还是痴情?”

我轻轻按了按中央的线团,小金环轻轻一震,金丝又一下都缩了回去。

何歆问道:“你家是不是有紫色的小石头?”我看着她笑道:“连这你都算得出来?”我从多宝格上取下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虽然就四块小石头,可这个我不卖,家传好几代了。”

何歆将紫貂裘的盒子推给我,道:“你自己看。”

我看见那四个孔洞:“这是,放在盒子里面的?”

何歆颔首道:“是的,它的名字叫绝情石。痴情环、绝情石,便是公主与义士交换的信物。这两样放进盒子里,可使它寻找转世的主人。至于这书──当年公主秘葬,不为外人所知,于是只能将一本空册放到盒内以图纪念。”

我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她:“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

何歆用那种无辜的表情看着我:“我说我梦到的,你信吗?”这话说得很绝,我算怕了她。可我心里还是觉得系了个疙瘩,很别扭。

何歆默默地看着我,忽然道:“难道那义士并不爱公主吗?”

我失笑:“这我上哪儿知道,不过看起来,也许有些东西已经超越了爱情吧。”

何歆摇摇头道:“不,不爱。不然,你不会不记得……要不,或许是绝情石的缘故?”

我忽然福至心灵,骇笑道:“你不会认为你是公主,我是那个什么义士吧?”

何歆道:“难道不可以吗?”

3、封存的故事

何歆又摸着紫貂裘,许久许久都没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我依然对何歆很不信任。就算我可以稍微理解这个小女巫的转世学说,可这种事情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想都觉得滑稽。

不过,这依然还是无法解释紫貂裘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眼前。如果按照何歆的说法,那就是盒子是有灵气的,在特定的时间、机缘、地点,它会去寻找自己的主人──我认为这理由真的很扯。因为如果不是何歆的那个电话,也许现在我正自己亲手把它从土里扒出来。

何歆告诉我,她自幼便颇有些通灵的本领。七月初,她开始不停地梦见紫貂裘的故事,而后便是我那一串电话号码。有次她和朋友出门,喝多了些,便在旁人的怂恿下打了我的电话。

我想起“环子”给我盒子的时候,给我讲的那墓里面的事,其中提到,主顾是七月初找到的这个墓。我当时没有想太多,现在听了何歆的故事,自己也有些迷惑了。或许就是因为,那个墓被人找到了,所以才有了托梦,有了后来我所知的这些?

何歆在那边把玩着痴情环,忽然对我说:“我们把这个故事记下来吧?”

我一愣:“记在哪里?”

何歆指了指那空白的无字天书。于是我无奈地翻开书册,提起笔,记下了包括现实中的我在内的,这个故事。

直到那个时候,我依然不相信。

再后来,何歆将所有的东西放回原处,包括紫貂裘、写满了故事的书册、还有痴情环、绝情石。痴情环牢牢将盒子扣上的那一刻,我们好像亲手封存了一个故事。

再后来,那盒子如同它的离奇出现一样,又离奇消失了。

尾声

何歆回广州了。她走后不久,环子和阿明也回来了。他们带给我的竟然是一只皮盒子,那锁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的那一种。

按照何歆的方法,我当着他们的面,轻易把盒子打开了。四颗紫色珠子镶嵌在盒子四个角上,流溢的光华将正中间那本略微泛黄的书册映衬得仿如虚幻。

我伸手将书册拿出来,那是熟悉的三个字:“紫貂裘”。

我默默翻开书页,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径直翻到尾页,字迹潦草却清晰,那是我的签名。

3、民间故事正版科长

市文化局的黄正,是文化稽查队的队长,负责全市图书、影碟、软件、网吧的管理。挂在他嘴边的一个常用词,那就是“正版”,正版图书,正版影碟,正版软件。由于叫顺了口,进面馆,他也对老板说:“老板,来碗牛肉面,要正版的啊。”老板也不愿得罪顾客,只好顺着他喊:“正版的牛肉面一碗。”这么一叫,让人听了觉得挺新鲜,几位在场的女学生听了,都“格格格”地笑起来。黄正也觉得自己这样叫是个创新,以后“正版”这两个字便不断地在他的口中出现。

有一年春节前,文化局机关筹划了一次联欢会,要求局机关家属也参加,而且要现场表演节目。黄正被推举为联欢会的节目主持人。

大家摩拳擦掌,分头准备,都想在联欢会上露一手。

到了联欢会那一天,先是按各科室的顺序上台表演,节目一个接一个,气氛热烈,掌声不断。科室表演完毕,接着是个人上台表演。黄正为了讨好局长,也为了表示自己对局长的尊重,首先考虑局长夫人上台表演。他拿着话筒高声说:“下面,我们要恭请一位漂亮的女士上台表演。你们想知道这位女士是谁吗?她就是我们局长的正版夫人!”

在一阵掌声中,局长夫人上台演唱了一曲,博得一阵更响亮的喝彩。黄正心里喜滋滋的。

联欢会后没几天,这天早上,局长刚一上班,就把黄正叫了去,认真地对他说:“你干文化稽查这么多年了,恐怕干腻了吧?局党委决定,给你调动一下工作。”局长当时也许是心血来潮,学着黄正来了点幽默:“这是正版的组织安排,你得服从哟!”黄正忙问调到哪里,局长说黄正说话幽默风趣,调到川剧团剧目工作室。黄正一听,半天不知所措,自己工作任劳任怨,不仅没升,怎么反而遭贬呢?

黄正只好垂头丧气地去了川剧团剧目工作室。

他郁闷极了,一天,他找来原队里的小李喝酒,诉说自己的不幸。酒至半酣,那小李吐出了实情:“黄哥,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失就失在两个字上。”“兄弟,哪两个字上?”“正版这两个字。”“兄弟,你得给我说明白,我说正版这两个字有什么错?”

原来,黄正在联欢会上叫局长夫人为“正版夫人”,局长在台下心里早已结下疙瘩,脸上霎时阴沉了下来。联欢会回家后,局长夫人对局长进行了严加盘查:“想不到你背着我在外头还有盗版夫人,那女人是谁?”局长有口难辩,一番争吵后,最后的出气筒就是黄正。

这天,黄正在街上闲逛,突然一个人叫住了他。一看,是局长夫人,忙叫:“局长夫人好。”幸好没加正版两个字。局长夫人对黄正说:“多谢你在联欢会提醒我,要不我还被蒙在鼓里呢!”黄正想说自己是出于平时业务习惯,根本不是说局长有第三者。局长夫人说:“那次以后,我暗中调查,知道了那女人是谁。”“怎么?局长他……”

局长夫人告诉黄正,她已经和局长离了婚,同时,她也将局长的作风问题反映到了市委有关部门,有关部门表示一定严肃处理。

果然没有多久,文化局局长被撤职,新任局长为表示公正,竟然又将黄正调回了文化稽查队,官复原职。在那天局职工大会上宣布的时候,新任局长说:“黄正工作认真负责,专业水平高,成绩显著,恢复稽查队队长的正版职务。”在场的人对新局长的风趣报以一阵掌声。

黄正听了心里却不舒服,他彻底意识到了“祸从口出”是条真理,“正版”二字再不轻易说出口了。

4、民间故事真正的宝贝

旺财和大民高中毕业后相约进城打工,两人都是读不进书,又对大城市的繁华生活眼馋的小青年。到了省城,眼看大半年过去,他们已经换了好几份工作,口袋里还是空空荡荡,没有几个积蓄。这原因说起来也简单,在村里,他们家里也算能吃饱喝足,尤其是旺财——来省城打工他总是挑肥拣瘦,拈轻怕重。两人一直浑浑噩噩地混到现在。

最近,旺财和大民运气不错,一同被一家饮用水公司招为了送水工。本以为送水工是个轻省差事,然而干了没几天,旺财就受不了了,觉得这活无聊不说,还挺累人,每天听着旺财抱怨,大民心里也受了影响,嫌弃起这份活来。

这天,哥儿俩一人蹬着一辆满载着水桶的三轮车,进了“金夕阳”小区。挨家挨户送完水,两人已经累得大汗淋漓,靠在三轮车上休息,旺财发起牢骚来:“大民,你说咱俩多倒霉,送水本来就没多大意思,还摊上这么个小区,这么老的单元楼,连个电梯都没有,扛着几十斤的大瓶子跑上跑下……唉,而且小区里只能看见些老头老太太,也见不着靓妹,没劲!”大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忽然说:“旺财,我看咱们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回村吧……”一听大民这么说,旺财急了:“回去?在省城再怎么也比在村里待着强啊!我最近正琢磨着,让我家掏笔钱,咱在省城做买卖!”旺财越说越离谱,甚至开始幻想今后在省城开个烤串店,当小老板的情形了,旺财的老母亲这时正在村里,为整天不着调的儿子唉声叹气呢!

大民还算懂点事,他心里想的是,眼看年底了,总归要回家探望父母的,到时候难道空着手回去吗?他想起当初跟旺财出来的时候,他还拍着胸脯向爹娘保证,至少带五千块钱回来孝敬他们呢!

这天,两人像往常一样给“金夕阳”小区送水。大民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车上的水送完,回到三轮车旁,却发现旺财还赖在他的三轮车上,一桶水还没送。“这工作烦死人啦!累得半死,挣的工资还不够城里人下馆子的呢!”旺财抱怨着。“再怎么也得把活干了呀,不然这个月咱们可就喝西北风了!”大民劝道。“我是真懒得干了!你爱干你干!”旺财一脸烦闷。大民见旺财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抹了抹脸上的汗,即便一肚子不情愿,还是嘟着嘴上前把旺财车上的水桶扛上了肩:“咱们可说好了,我帮你干活,结工资的时候你可得把钱匀给我……我还想攒点钱带回家呢!”旺财听着,不屑地回应:“行!就那点工资,全给你都行!”

大民扛着水桶在前面走,旺财满腹牢骚地在后面跟着,两人正好送到了林大爷家,旺财忽然来了些精神:“哎,这家是个孤老头,家里弄得古色古香的,客厅里摆了好几个青花大瓶子,我看他是个有钱人。”大民替旺财扛着水桶,有些不快地说:“你净关心这些没用的。”旺财则滑头地抢在大民前面,敲开门:“林大爷,您的水送来了!”

林大爷是个和蔼瘦小的老头,他将大民和旺财让进屋,客气地说:“这到年底了,你们累了一年也能好好回家过个年了吧,出门打工不容易,小伙子,来抽根烟……”说着给两人递过烟。“谢谢林大爷。”大民受宠若惊。“听你们口音,像是秦皇岛那边的,老家在哪儿?”“啊,对对,就是那边的,那边有个北石头村……”大民与林大爷攀谈起来,这功夫,旺财在一旁不吭声,悄悄地打量起林大爷客厅里的陈设物件。

“北石头村,嗯……”林大爷点点头。“我们那小地方,您这大城市人哪会听说过啊!”大民说。

旺财瞥了一眼正在交谈着的大民和林大爷,又将目光深深投向客厅一角的一张老旧的方桌,上面赫然摆放着一尊古色古香的铜炉。旺财看着那铜炉,又联想起前两天看过的电视节目,上面正好讲到一个收藏家收藏的铜炉价值几十万,旺财脑子里琢磨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铜炉和电视上的相差无几,他又环顾四周,这客厅里古玩摆件不少,他不禁估摸起林大爷这铜炉的价值。

正当旺财浮想联翩时,忽然在一旁还跟大民闲聊着的林大爷眉头一皱,接着“哎哟”一声呻吟起来,身子一斜倒了下去,大民赶紧扶住林大爷:“您,您怎么了?林大爷?”只见林大爷瞳孔放大,面部表情瞬间僵硬,完全无法回应大民。

大民虽然没什么医学常识,但知道这肯定是老年人犯什么突发性的疾病了,若不及时抢救,弄不好可能会出人命。一旁的旺财比大民机灵多了,马上反应过来:“快,快打电话抢救啊!”两人手忙脚乱,又是打电话,又是找小区里的人,一番折腾,在小区几个热心居民的帮助下,总算将林大爷及时送上了救护车。

前来抢救的医护人员确认林大爷是心脏病突发。几个小区居民纷纷称赞旺财和大民,并向他们说起,林大爷的独生儿子十多年前不幸出了交通事故,当场死亡。林大爷的老伴之后郁郁寡欢,不久也撒手而去。林大爷多年来一直孤独地生活,由于没有家人照顾,又身患高血压、心脏病……今天若不是碰巧有旺财和大民在场,林大爷十有八九就死在家中了。

大民和旺财那天回到出租屋,由于忙活了一天,两人已是筋疲力尽。大民感叹:“今年咱们虽然没挣钱,可总算做了件有意义的事。”这时,旺财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他压低声音说:“给你看样东西,你千万别喊出来啊!”说完,他从平常随身背的一个已经脏兮兮的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来,大民见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铜炉?”“从那老头家拿的!当时他犯病之后,我就……”大民立马明白了,他一脸惊慌:“这怎么行!被发现怎么办?咱们可会被警察抓起来的!”“放心,老头不是住院了吗?他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家里少了东西。咱们这两天就走,把工辞了,反正这破活儿我也干不下去了!然后咱们把这宝贝卖了!”旺财手里把玩着铜炉,两眼放光,满怀着对这件宝贝的期待。大民在一旁忐忑不安地嘀咕:“不会出事吧……这亏心事做得,我……我心慌!”旺财见状,一个劲地劝大民,反正他们救了那老爷子一命,这件宝贝也是“该得的”,大民勉勉强强接受了这说法。

第二天,旺财和大民来到饮用水公司,正打算辞工,几个民警上门,身后还跟着“金夕阳”小区的几位居民!旺财和大民始料未及,完全来不及想出什么应对的主意,当场老老实实地被民警带走了……

原来,昨天旺财自作聪明,顺走了林大爷的铜炉,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而后林大爷的邻居帮忙到林大爷家取医疗保险本,发现林大爷家中的铜炉不见了。这邻居对林大爷也有些了解,知道林大爷这几年怕睹物伤怀,家里不挂已故家人的照片,但他妻子生前最喜爱的物件——那只铜炉,他一直舍不得收起来,而是摆在客厅里,他曾无意中说过,他没事的时候会跟铜炉说话,就像跟老伴说话一样。邻居见铜炉没了,多了个心眼,立马就怀疑上了这两个“送水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保险起见,也出于对林大爷的关心,不想他珍爱的物件就这样丢失,那个邻居及时到辖区派出所汇报了这一切。

旺财和大民不过是两个胸无大志的农村青年,虽然毛病不少,可到底没犯过罪啊!这回进了派出所,两个人都傻了眼,只期望老老实实交代过错,获得宽大处理。

然而,正当旺财和大民绝望之际,事情竟出现了转机。一个民警忽然走过来说:“你们啊,谢谢人家老爷子吧,我们通知老爷子铜炉丢失的事情,还没细说,他却在电话里急了,一口咬定那铜炉是他送给你们的!哼,你们俩打算怎么着?”民警倒是想看看,这样的情况之下,旺财和大民是会顺驴下坡还是依然会交代出什么。几个处理此案的民警议论起来,他们凭着经验也料想到,多半那铜炉还是这两个小子偷拿的,只是人家老头子一把年纪,又赶巧被救了一命,不计较罢了。

5、民间故事由对联引发的故事

二十年前的一个晴朗的春天,我闲逛到虹口区的一条大街,看到有一家新开张的大酒店,很气派,招牌上的店名——“三点水”大酒家。当时我感到新奇,走进大堂,服务生笑脸迎客招呼我坐下。我问经理可在?她马上进去,不一会,一位中年男士出来很有礼貌地问我,尊姓?有何贵干?他便坐在我对面,等我的回答。当时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请问经理先生怎么想起来取这个店名?有来由吗?他一脸苦笑地回答,真没有什么来由,总想取个新鲜店名招徕顾客。当时向上海市工商局申领营业执照,他们认为这个“三点水大酒家”的店名太俗,最终转到虹口区工商局批准的,店的级别就此降低了。等经理说完这段话后,我接着对他说,如果阁下有兴趣的话,我把这个“三点水”酒店的来由告诉你。经理立即起身进去先领服务生捧上茶水,接着说要听听这段故事。

上海滩有一家“绿杨村”酒店,早年因为生意不好,为吸引顾客,老板想出一个对联,对出后顾客可以免费用餐,这招果然灵,不但吃客多了,顾客中的文人雅士也多了。

冬天某日“绿杨村”酒店进来一位读书人打扮的顾客喝酒,刚点完酒菜,等店小二捧上来后,他一摸酒盅,酒是凉的,便要求店小二将酒烫热后再拿来喝。店小二先用手指伸进酒盅后在桌上写了“水冻酒”三个字,又讲,先生,如果对出我的上联,我对掌柜讲,还可让先生白吃白喝。他又在“水冻酒”下面续写,“一点、二点、三点”,也是手指头伸进酒盅蘸酒写的。并重申,先生看到“水”上一点,“东”字旁二点,“酉”字旁三点。难度太大了,这位书生当场丢人,起身就走。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一位吃客对出这个上联。没等我讲完,经理迫不及待地问我,这下联可有人对出来?我喝口茶,此时服务生也已经上菜,经理点的四冷盆是:白切肉、白肚、白斩鸡(以后统称“三黄鸡”)、盐水虾,一壶酒,我打趣地问:小姐,热过哦?我请侬热酒,侬勿要出上联哦,她笑了。经理还在追问下联。我说,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时节,“绿杨村”酒店门口的丁香花盛开时,有一位顾客见此隋景立刻进店大喊:“掌柜的,下联来了,丁香花,百头、千头、萬头。”他解释说,“丁”字上一横,“百”字头上一横,百字“头”,“香”字上面“千”,“香”是“千”字头,“花”与“萬”都是“草字头”,所以“花”上面的草字头也就是“萬”字上面的草字头,不是“萬头”吗?全店堂的顾客鼓掌喝彩。

水冻酒,一点、二点、三点

丁香花,百头、千头、萬头

“三点水”大酒家经理听完后,立即起身向我敬酒,并承诺,今后光临本店,也是免费请客,永远不必买单。我们双方互相交换名片后,他讲,如果我早听到这则故事的话,将此故事与申请报告一并呈上海市工商局申报营业执照的话,肯定勿会批转到区里,勿会降级。我们这个“三点水”多么有文化内涵呀。

6、民间故事幸运的倒霉蛋

东港市发生了一起金店抢劫案,警方通过监控录像,锁定了一个叫黄三的嫌疑人。黄三在案发前去金店踩过点儿。录完口供,警方将他移送到看守所。

7、民间故事晓雨的婆婆

仲夏深夜。忙了一天的晓雨,依偎在丈夫怀抱里熟睡着。“叮铃铃……”电话骤然响起,晓雨被惊醒,睡意朦胧中按下床头灯,一看:2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啊?婆家的。深更半夜婆家突然来电,肯定是有急事!

晓雨一跃而起抓起电话,话筒里传来公公非常焦急的声音:“小峰啊,你妈妈夜里冠心病发作,已经走了。哎……”郝峰抢过电话:“啊?知道了,您别急,我马上回去!”

晓雨睡意全无,一阵心悸。“五一节”回去时,婆婆依然是健康的,忙碌的,这才几天,一句话未说就撒手走了,太突然了!晓雨放下电话,俩人在床上呆坐了几分钟,似乎还未回过神来,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郝峰说:“我要立即赶回去!”晓雨不想惊扰马上要参加高考的儿子,就心疼地、无奈地悄声说:“那好,你先回去吧,我这就给你收拾下。”晓雨看看时间,3点,深情地说:“半夜三更的,路上可要当心啊!”晓雨很难过,心里说,婆婆,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现在儿女们都已成家立业,正想照顾您安享晚年呢!

郝峰尽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些,可握方向盘的手还是微微发抖,眼睛湿润着。

车子在急驶,郝峰的心在翻腾,心里空落落的,似乎缺了点什么。噢,郝峰猛然感到,这是结婚十几年来自己第一次一个人回老家。郝峰想起恋爱时曾对晓雨说过:“以前过年时,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往家赶,感觉很孤单。”这话让晓雨柔软的心记住了,所以结婚后只要郝峰回家,晓雨总是陪着,十几年从未再让他一个人回过老家。记得结婚第三年的春节,准备回家前一日,晓雨接到爸爸电话,妈妈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浑身大面积摔伤,晓雨匆匆去医院看望了妈妈后,第二天照样陪郝峰回婆家。当时坐在回婆家的车上,晓雨始终想着妈妈看她的眼神,知道妈妈一定非常希望她留下来陪自己欢度春节,郝峰常说起,那次给他的温暖,多年来一直感动他。

晓雨的婆婆出身皖南县城富裕人家,是家中独养女,浓眉大眼、皮肤白皙,谈吐风趣,早年干过乡长、妇女主任、检察官。后来,因子女多,丈夫忙,就将重心转移到了家庭。如今年近八十,却还耳聪目明,对问题看得清想得透说的明白。虽然脾气有点急,可很讲道理,晓雨和她婆媳十几年,一直和睦相处,从未红过脸。

逢年过节晓雨和郝峰每次回去,婆婆总要忙活好几天,早早晒好被褥、铺上干净的床上用品、备好新毛巾、新拖鞋等,房间提前通风透气,准备好孩子们爱吃的东西。婆婆在厨房忙着配菜,把腌好压得紧紧的小菜从坛子里一点点掏出,配上蚕豆米炒成小菜。必有的蛋皮韭菜肉丝,将肉丝、蛋皮、韭菜切得非常细,配上黄的姜丝,红的、绿的辣椒丝,炒的既香又鲜最受欢迎,上桌即被一抢而空。

晓雨的婆婆掌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吃、穿、用全由她操办。公公腿部因抗洪抢险受过伤,从不出门,离休后每天只在家中转悠,公公的任务就是看着钟点提醒老太婆打胰岛素、吃药、吃饭。家里需要用钱时婆婆拄着漂亮的拐杖、带上从小摊上买的很时尚的小包到银行去取;有时儿女们带回了孝敬的钱、老两口发了工资,婆婆又会拄着拐杖去银行存款。

晓雨的婆婆是持家过日子的一把好手。任何时候家里都是窗明几净。晓雨做了十几年婆婆的儿媳妇,深知婆婆对儿女的教育是严格的。每个子女家的事她都会公道做出评判,从不偏袒。

小儿子郝贇是晓雨婆婆最引以为骄傲也是最不放心的,清华博士生毕业,自己去深圳闯荡,如今开办多家大型公司,事业做大了,家庭出了问题。晓雨婆婆在家急得茶饭不香,满嘴起泡,一生不愿出门的她,无奈要乘飞机跑到深圳,力劝儿子,保住了家庭。

前年大儿子郝翔两口子闹矛盾,郝翔媳妇气得要跳河,婆婆先把儿子一顿臭骂,再去反复劝媳妇,直到做通儿媳的思想工作。

晓雨性格温和、心地善良、不善交际,下班就回家,属严重恋家型。婆婆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知道自己儿子头脑灵活、脾气急躁、说话不留情面,一句话能把人噎死,所以担心晓雨受气,时不时给晓雨出点子,提醒晓雨注意郝峰的哪些坏毛病,晓雨打心眼里佩服、敬重婆婆。

去年深秋,晓雨婆婆病情突然加重,每晚前心后背都要疼许久,下了好大决心才决定到合肥来看病,公公不放心也陪同前来。晓雨知道婆婆一生讲究又不愿麻烦孩子,一定有许多东西要带,且公婆腿脚不便,轿车上下费事,特地找了一辆面包车亲自去接。到了婆婆家一看就知婆婆为此次省城之行至少准备了一个星期,俩人的换洗衣服、洗漱用品、餐具等等,准备的那个周全真是没话说。晓雨特地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每项检查晓雨都亲自陪同前往。住院一周全面检查,医生开出诊断书,共有5大病症,其余4项是老毛病,只有冠心病比以前严重,主治医生专门把郝峰喊到办公室单独交代,要严加注意。郝峰未对母亲说,但她精明得很,看医生把儿子单独叫去,就知道肯定有啥不好,郝峰只好说心脏是有点问题,关键是回家后精神一定要放轻松、合理饮食、按时打针吃药就行了。

晓雨婆婆一口牙掉完了,食堂饭菜根本不能吃,晓雨就从饭店买了带来,公公寸步不离地陪着婆婆,叫他到外面吃他也不干。一天下午,没什么检查项目,午睡后晓雨陪婆婆说话,公公耳背基本听不见,婆婆说话他就看她表情,婆婆高兴他就高兴。晓雨上次回去就想和婆婆说说知心话,但看婆婆被病情折磨得情绪极不稳定,说到伤感的事眼泪就流下来了。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婆婆从不轻易掉眼泪的,就没说。今天难得安静下来婆媳谈心,几次张嘴想对婆婆说说自己家的烦心事,以婆婆的性格一定会为自己出主意。但晓雨最终还是努力忍住没说,她想婆婆快八十岁人了,近来体质明显下降,心理、情绪极不稳定,怕婆婆会因此吃不下、睡不香,加重了病情,那岂不是罪过。

郝峰走后,晓雨再也未睡着,5点就起来,准备好给公公带的今年的新茶、自己的换洗衣物,匆匆吃点早饭,就奔婆婆家去了。

家里,晓雨的公公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其余人都到设在殡仪馆里的灵堂去了。晓雨看到公公眼圈就红了,想到去年春节儿女们都从外地赶回家过年,除夕之夜一家人围在公婆身边,电视里播着春节晚会,屋内香气扑鼻、暖意融融,桌上都是婆婆精心配制的大餐,婆婆穿一件大红镶着黑边的新棉袄,哎呀,整个一佘老太君!富态、喜庆,晓雨大叫:“婆婆呀,你当演员不用化妆哎!”婆婆高兴地满脸通红,招呼大家多吃,笑咪咪看着孩子们大口吃着家乡土菜,她自己并不怎么吃,只在一边看着、说笑着,家里热热闹闹。婆婆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开心果,往那一坐,几句话一讲,便将晓雨她们逗得笑成一团。公公是不说话的,耳朵背,他就看每人脸上表情,看老太婆喜怒哀乐,大家笑他就跟着笑。虽说公婆经常拌嘴,不是嚷嚷着要到晓雨这里找儿子评理,就是叫儿子回去断案,其实俩人好得很,特别是公公一日不见婆婆就不放心。

今天,家里没了婆婆,显得异常冷清,公公双眼红肿,努力保持镇静,给晓雨说着昨晚那一幕。原来婆婆自从省城查出冠心病后,回家按照省城的治疗方案按时吃药、打针,效果不错,大家也都高兴。可是县城所住的老房子要整体拆迁、改造,这对在自家的房子住了几十年的婆婆,眼看着要找房子、搬家,这是多么大的事啊!婆婆整天休息不好,总是不停想:拆了房子老俩口搬哪去住,这么多家具往哪摆,何时回来,回来还能住在这吗?房子能给多大?……这个怎么办,那个怎么办?老太太平时遇点小事都要想许久,何况如此大事,结果心脏负担加重,经常晚上心脏疼。为此,“五一节”回去那次,全家特地为这事坐在客厅说了一下午,将婆婆的一切顾虑逐一打消。按说,婆婆应该轻松一些,但晓雨知道这事没完,婆婆还是放不下那颗悬着的心。这不“五一”刚过不久就出事了。公公坐在那不停说着……晓雨听着、安慰着,找来一个亲戚陪着公公,自己赶紧往殡仪馆去。

远远看到殡仪馆大门,里面的哀乐缓缓飘出,天府厅大门两边挂着巨大挽联:挥泪忆深情,痛心伤永逝。偌大的厅中,花圈从大门两边依次排放到正中间婆婆的灵柩那儿,周围是儿孙们的花圈、花蓝簇拥着。看到平时热闹、开心、声音洪亮的婆婆此时孤单单躺在冰凉的地上,晓雨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不容晓雨过久停留在此,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来吊唁了。郝翔组织一帮亲友把各项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操办起来。婆婆在小城待了一辈子,人缘极好又有气质,拄着拐杖走在街上大家都认得她,说她“真是个福奶奶,儿女个个孝顺、事业有成”。如今街坊们看到讣告,都来跟她告别。

安葬了婆婆,临走那天下午,子女们都坐在一起陪公公说话。公公对郝峰说:“峰儿啊,你妈妈不在了,没人给你们准备东西带了哎。”郝峰立马眼圈红了,赶紧说:“五一回来带的东西都还没吃完。”晓雨看看公公,心想一会儿我们都走了,老人一人在家将是多么孤单啊,他还不肯离开这里,非要待在家里再陪婆婆一段时间,同时也不想给孩子们带来负担,但他能承受得住吗?眼看着时钟指向三点,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郝贇一家还要赶飞机回深圳,大伙都站起来,郝峰走到父亲面前,紧握住父亲的手说:“爸爸,保重!”压抑了几天的巨大悲痛再也忍不住了,郝峰失声痛哭起来,一把抱住父亲。大家都哭了,公公更是老泪纵横,说:“走吧走吧!”并高举着双手。这是从婆婆去世以来晓雨第一次看见郝峰痛哭出声。

返回途中,晓雨在心里低诉:婆婆您去了,走得那么突然,子欲养而亲不在,留给了儿女们莫大的遗憾。婆婆您走好,放心安息吧,我们已给公公的生活做了安排,有儿女们孝敬,公公会安享晚年。婆婆,晓雨谢谢您,晓雨怀念您,您留给儿女们的是永远温暖的思念!

8、民间故事王允之装醉脱险

东晋时代,有个孩子名叫王允之,为人机灵,很善于揣摸大人的心理。

王允之的伯父是东晋的大将军,名叫王敦。此人执掌朝政,骄横跋扈,为人残暴凶狠,被人称为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有一次,他为了强迫客人喝酒,竟接连杀死了几个敬酒不成的美女,使得客人难以夹菜下咽。

有一天,王允之照例酒足饭饱后同王敦睡在一起。

天亮后,王敦给一个下属唤醒。王敦忙起床跟他密谈:“喂,我叫你准备的兵马和武器怎样了?”

“将军大人,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好,好极了。你计划几时动手包围王宫?”

“必须注意保密,若有外人知晓此事,格杀勿论!”

王敦同那心腹越谈越兴奋,以至忘记了帐子里还有一个小孩在睡觉。

其实,王允之早已醒了,他们关于谋反的谈话内容他全都听见了。他觉得自己处在险境之中,情急生智,便用手指往喉咙里死命地深抠,立时将隔夜的酒饭呕吐了一床。接着,又闭起眼睛,装着熟睡的样子,微微打起鼾来。

王敦跟下属谈了好久的话,忽然想起自己背后的床上还睡着王允之,大为惊恐,赶忙奔去,掀开帐子查看。不看也罢,一看不禁释然大笑,捂着鼻孔,自言自语地说:“简直像头醉酒的小死猪!难闻死了,难闻死了。”

原来,满床呕吐物发出一阵阵酸臭之味,王允之兀自埋在污秽里酣睡哩。

王允之运用自己应变的智慧,逃过了杀人魔王杀人灭口的灾祸。

9、民间故事偷情当团长

张宗昌是北洋时期臭名昭著的军阀之一,他出身绿林,尽管爬上了高位,但日常举止还是像个土匪,经常厚颜无耻地向人炫耀自己有“三不知”:一不知自己手下有多少兵,二不知有多少钱,三不知娶了多少小老婆。而因为小老婆引发的荒诞事也不少。

因小老婆太多,张无法一一顾及。一次,他的一个宠妾寂寞难耐,与一个年轻英俊的护卫勾搭上了。奸情败露后,张宗昌勃然大怒,把那个护卫抓起来痛骂一顿,并下令将他“就地枪毙”。

临刑前,护卫挣扎着喊道:“你这龟孙子,我是该死啊,真是活该,谁让我替你这个坏蛋效劳!”

“什么,我是坏蛋?你搞我的女人,还说我是坏蛋!”张宗昌怒吼着。

“是的,就是你,你一点也不公正。”

“我不公正?为什么?”

“你已经老了,却有那么多老婆。但我年轻,可一个老婆都没有,只因为我搞了一个女人,你就要枪毙我!”

“好,好!”张宗昌突然大笑,“我不杀你了,我喜欢你的倔强,我把那个婊子送给你了。”

“那也不行,”护卫坚定地说,“她已经习惯了有吃有穿的生活,我只是个穷护卫,养不起她的,因为没有你那么多钱。”

“啊!”张宗昌呵呵地笑道,“你这木脑壳里还有点聪明,你这龟孙子,我马上让你当团长,这样你就会发财,能够供养她了。”

张宗昌手一挥,真的让那人当了团长,也把女人给了他。

10、民间故事四斗蛮老婆

冯丽娟和老公刚买了新房,便把守寡多年的婆婆接过来一起住。让冯丽娟闹心的是,婆婆最近收到了远在国外的亲哥寄来的1万美元汇款,可她只字没提替小两口还房贷的事,还偷着花了1000元做了头发。

看着婆婆这样铺张浪费,冯丽娟可受不了了。她和老公李阿传大吵大闹,要老公让婆婆拿出1万美元还房贷,免得这钱被婆婆挥霍掉。

可李阿传说,那是妈妈自己的钱,她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冯丽娟气得声音大得快要把房顶掀起来了,李阿传只能闷声不语。

这天晚上,冯丽娟在单位加班,回来得很晚,她看到李阿传倒卧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卧室的电脑还开着。她发觉老公最近总守在电脑前,对家里的事漠不关心,难道是有“情况”了?

冯丽娟坐到了电脑前,她看到电脑桌面上有个红色的图标,上面写着醒目的“老婆”两个字。她马上把鼠标点向这个图标,双击后,电脑屏幕上立刻弹出一张自己的照片,再一看,吓了她一大跳,照片上自己的两只耳朵红通通地肿胀了起来。

照片上方有一排菜单,原来这是个电脑软件,软件的名称就是“老婆”。软件的使用帮助里介绍说,这是一款对老婆出气的软件,输入老婆的种种可气的行为,软件就可以对老婆进行相应的报复,并留下历史记录。

冯丽娟回忆起来了,那天在单位,她看手机上有个未接电话是婆婆的,由于还在生婆婆的气,她连理都没理,还把手机设置为静音,任凭她打下去。那天她回家很晚,回来后就睡了,真不知道婆婆受伤了。

另一次报复,是老公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画了个血红的叹号,她一看报复理由是:“没买房前你用咱俩积攒了近一年的工资买了一个宝石戒指,换掉了原来的金戒指,我说那金戒指给咱妈吧,她这么大岁数都没戴过呢。而你竟然理都没理,把那金戒指卖钱买衣服了。妈来汇款了,你倒惦记起她的钱了,你良心让狗吃了!”

原来,老公把气都撒在这个“老婆”身上了!冯丽娟想,这些事是自己不对,可婆婆花1000元做头发,也不应该啊!

这天晚上,冯丽娟又看到老公在电脑前打开那个软件。等老公睡觉后,她偷偷来到电脑前,看老公对自己哪里又不满了。一看,这次老公居然在自己的头发上写了几个大字:“如果你没有了头发会怎样?”冯丽娟吓得毛骨悚然,不知道老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再看老公在自己头发上发问的理由是:“你听说妈做了个1000元的头发就又骂又气,你了解妈吗?了解过妈的头发吗?妈得病秃头好几年了,原来带的假发都腐烂发霉了,再不换个假发实在不行了。哪个女人不爱美啊,不管多大岁数,一个女人光着头谁会受得了啊?再说了,那1000元钱是妈帮小区物业做卫生自己赚来的!”

冯丽娟看完后心里一惊,觉得是自己冤枉了婆婆,可婆婆的这些事,老公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呢?她还是不想给婆婆赔礼道歉,因为婆婆攥着那1万美元就是不松手,根本没有给她的意思。

冯丽娟的态度稍微改变了些,李阿传对她还是置之不理。有话不想说,还要倾吐在那个软件上。这天冯丽娟的表现有了很大进步,回家很早就把饭做好了。李阿传把饭给妈妈端到她卧室里,妈妈现在都不想到餐厅和家人一起吃饭了。

冯丽娟想,这老太婆是倔到底了,死活不肯交出1万美元。吃完饭后她看到李阿传又闷闷不乐地坐到电脑前,打开那软件,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

李阿传睡觉后,冯丽娟又偷偷地打开了电脑,运行那软件,看到老公在自己的胸口上画了一颗黑色的心。

冯丽娟再一看理由是:“你的心是不是黑了,你还不理解咱妈吗?你知道咱妈那1万美元为什么不拿出来吗?因为她早就知道和你这样的儿媳妇是不可能在一个房子里住长久的。妈正在向亲戚借钱呢,她看中了一套四十多平米的房子,她说借些钱,再加上大舅寄来的那1万美元,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住着舒坦。她怕咱俩生气再起疑心,决定将房主的姓名写上咱们夫妻俩的名字,你说你的心是不是变黑了!”

冯丽娟看到这里,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她立即把这个软件在电脑上卸载了,然后跑到了婆婆的卧室,要婆婆千万别买房子,并向婆婆赔礼道歉,央求一家人以后和和气气地生活。

婆婆一听冯丽娟说这话,眼里的泪也欣喜地流了下来。她把冯丽娟和李阿传叫到一起说:“只要这房子能容我,房子我就不买了。那钱给你们还房贷吧,咱们过日子就是图个和气。”

冯丽娟看了一眼李阿传说:“两口子过日子什么话都要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妈的事你为什么一句都不和我说?”

李阿传望了一眼母亲没说话。婆婆开口了:“我一直怕搬来后你们嫌弃我。尤其我这秃头病,怕你担心会传染给你们,所以我不让阿传告诉你。”

冯丽娟说:“阿传的妈就是我的妈,无论妈妈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的。况且脱发病是不会传染的,妈,是您多想了!”

她又对李阿传说:“妈有什么事你一点儿也不告诉我,我怎么去理解咱妈呀,不说谁知道?把气撒在电脑上有用吗?再说我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蛮老婆。”

李阿传一听冯丽娟这样说,忍不住笑了:“蛮老婆已经被你卸载了!”

一家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11、民间故事神算擒盗

清道光年间,山东徂徕山一带出了一伙盗匪,专门打家劫舍,弄得人心惶惶。泰安知府赵禀成虽屡次派兵征剿,无奈这伙盗匪十分狡猾,官军一来,他们就分散逃入徂徕山,藏在深山之中。官军一走,他们又分而聚之,继续下山抢掠。偏偏这徂徕山山高林密,岔道极多,加之山上终年迷雾重重,不熟悉路径的人休想进山。

这天,赵禀成在官衙中和属下张守备议事,他刚接到巡抚衙门下达的公文,令他务必在三月内剿灭盗匪。赵禀成当然清楚公文的含义,若是剿匪不利,他的顶上乌纱恐怕难以保全。可盗匪行踪不定,隐藏深山,他和张守备商议多时,仍是一筹莫展。赵禀成蹙起眉头,背着手来回地踱步。张守备小心翼翼地说:“大人,不如贴个招贤榜吧,许以重利,总比干着急要好。”

招贤榜?赵禀成沉思一会儿,摇着头说:“此事传扬出去,岂不说明本官无能吗?”张守备小声说:“这也是一时权宜。大人想想,比起前程来说,一点儿名声算得了什么。况且泰安府卧虎藏龙,说不定真有奇人异士能够协助我们击破盗匪。”赵禀成见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了。

哪知招贤榜贴出去几日,竟无一人敢揭榜,赵禀成正焦虑不安之际,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禀道:“大人,有人揭榜,在门外候着。”赵禀成顿时喜上眉梢,吩咐道:“快请。”一会儿工夫,只见一名拄着竹杖的算命先生不紧不慢地走进来,手里还举着一面算命的幌子。赵禀成见是个瞎子,大失所望,不禁怒气冲冲地喝斥道:“你是何人?竟敢私自揭榜。”瞎子显得很镇定,徐徐说道:“这张招贤榜不是大人为了剿灭盗匪而设吗?我在茶馆听得人说起此事,又闻赏金丰厚,就去揭了榜。”赵禀成冷笑一声:“莫非你是贤人?”瞎子淡淡说道:“大人枉自读了圣贤书,岂不闻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赵禀成吃了一惊,他重新打量了瞎子几眼,暗想这瞎子难道真是个高人,否则怎么敢揭榜。赵禀成连忙请瞎子坐下,又叫人献茶。

赵禀成诚恳地问道:“先生有何妙计?”瞎子呷了一口茶,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妙计,我只是想查出盗匪老巢,一网打尽。”赵禀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他曾请了好几个向导前往徂徕山探知盗匪巢穴,皆因道路难觅,无功而返,这瞎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瞎子仍不慌不忙地说:“大人不信,可愿意打个赌?”赵禀成来了兴趣:“怎么个赌法?”瞎子说道:“一月之内,我若查不出盗匪巢穴,任杀任剐全凭大人处置。我若侥幸查出,只求大人将赏金如数给付。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请大人把官军暂时撤回,我好从中取事。”赵禀成见瞎子说得头头是道,就答应了下来。

半月后,徂徕山的盗匪听说官军已经撤走,泰安府风声渐息,以为官府无能,遂又聚拢在一起。这伙盗匪的匪首名叫李宝,原本是徂徕山的猎户,只因打死了人,逃入徂徕山,短短几年召集了好几百亡命之徒,做起了强盗的买卖。李宝常年在徂徕山打猎,熟识地形,又读了些奇门遁甲的书,在山中布置了迷障陷阱,外人莫想进入。

这天,李宝邀集了几个头目来山寨商谈,内有一个头目说道:“大哥,前一阵官府追捕得紧,兄弟们拘束坏了,什么时候再下山干一票?”李宝点点头道:“看样子你已经选准了目标。”那个头目笑嘻嘻地说:“这附近有个吴家村,住着个吴老员外,家资巨万。恰巧明日是他六十大寿,广宴亲朋好友,送来的寿礼一定不少,兄弟们正好可以去大捞一笔。”李宝眉开眼笑,立即筹划准备。

第二天,李宝率领盗匪持着钢刀明目张胆地闯进吴老员外家中,那些贺客几时见过这阵势,都吓得不敢动弹。盗匪们把所有值钱的物品装上马车,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吆喝声:“卦里乾坤,能断生死。”李宝扭身一看,一个拄着竹杖的算命先生从此路过。李宝一时来了兴致,招呼道:“算命的,你过来。”算命先生闻声走向李宝,李宝仔细一瞅,算命先生的眼睛翻着白眼仁,显然是个瞎子。

李宝随意问道:“你算命真有说的那么灵?”瞎子正色道:“如果不灵,客官唯我是问。”李宝呵呵笑道:“那好,你帮我算算。”瞎子走近一步,认真地说:“男左女右,请客官伸出左手掌,待我试试掌纹。”李宝伸出左手,瞎子用手摸索了一番,摇头晃脑地说:“客官鸿运当头,不仅财从天降,而且令夫人腹中有喜,可谓双喜临门。”李宝听得一愣,他新娶的一个压寨夫人确实怀了身孕。这李宝命犯孤煞,直到中年才闻得有子,他见瞎子一语中的,急忙追问道:“可知是男是女吗?”瞎子沉吟道:“这个需要摸过令夫人的掌纹才能知晓。”李宝求子心切,吩咐身边的一个喽啰:“快送先生上山。”

瞎子走路自然很慢,喽啰领着瞎子在徂徕山左弯右绕,每到一处险要地方,瞎子似乎害怕失足,用竹杖细细地敲打一遍周围的土地方才敢行。两人走走停停,挨到黄昏时分才进了李宝的山寨。

李宝请出夫人,瞎子摸了掌纹后,掐着指头说:“东方有一条龙,西边是一只凤,是个龙凤胎。”李宝一听,心中大喜,不料瞎子突然叹了一口气:“不过,令夫人的腹内积聚了一股煞气,使之相生相克,恐难以保全。”李宝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张地问:“可有什么解救之法?”瞎子为难地说:“本来只需烧一道金符就能免灾,可惜出门匆忙,金符未曾带在身上。”李宝立刻说道:“这个容易,明日我派人送先生下山,只是务必请先生费神,救救腹中的孩子。稍呈薄礼,不成敬意。”说着李宝手一招,一个喽啰端着一盘金银珠宝上来,瞎子也不客气,拿个包袱裹了起来。

下山后,瞎子直奔府衙,对赵禀成说道:“大人,要破盗匪,就在今夜。大人赶紧召集人马,命军士把眼睛用黑布蒙上,手牵麻绳,由我在前引导。”赵禀成尽管大惑不解,但他和瞎子有言在先,只得照瞎子的意思行事。

当天夜里,李宝和一众盗匪在山寨里大摆宴席,庆贺他夫人即将诞下龙凤胎。喝得迷迷糊糊之际,官军仿佛从天而降,盗匪们目瞪口呆,来不及抵抗就被一网打尽。

回到府衙,赵禀成请来瞎子,拜谢道:“先生真乃神人,才走过一次的山路,竟记得丝毫不差。”瞎子哈哈大笑道:“什么神人,说出来不值一提。我自小双目失明,靠打卦算命聊以糊口,走南闯北。我们瞎子看不见路,所以每行一步都十分小心,自然比平常人更加留意走过的路,否则我们怎么能走街串巷。所谓熟能生巧,记忆力稍强而已。那李宝在山中布置的机关多是些障眼法,明眼人看到那些险恶悬崖,难免胆战心惊,徘徊不前,而这恰恰是通往山中的唯一途径,我让军士眼蒙黑布,手牵麻绳即是此意。”

原来瞎子自从揭了招贤榜之后,他猜想李宝在城中一定安排了眼线,以观察官军的一举一动。他请赵禀成撤军麻痹李宝,然后他刻意在茶馆酒肆逗留,这些地方正是李宝眼线探听消息的所在。果然,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眼线口中得知李宝的夫人怀了身孕,于是一条妙计暗暗在他心里生成。半月后,瞎子料定眼线的消息已经传达,李宝见官军撤走,肯定按捺不住下山抢夺。李宝素来谨慎,不会选择较远的目标下手,而这附近称得上富户的只有吴老员外。瞎子主意打定,去了吴家村转悠。那天李宝率人打劫吴老员外家,瞎子故意从门前路过,以卦术把李宝带入彀中。李宝不疑有诈,将瞎子带上山。瞎子用竹杖测地,鼻闻味耳听声,把所过之路牢牢印在脑子里。他又恐李宝不放其下山,胡诌了金符免灾之说,令李宝不得不送他下山。

赵禀成听完瞎子的叙述,恍然大悟,他没有食言,给付了赏金,并在城中替瞎子盖了一座馆舍,亲笔书写“神算”的匾额挂在门上。

12、民间故事山村故事

“王大炮跑了!王大炮跑了!”这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洼里乡十里八村。许多人向王大炮家奔去,王大炮家门前的人越聚越多。一些人到了跟前一看,王大炮家门前是铁将军把门,果然人已逃走。一些人开始咒骂不已,更有等不及的人,啪的一下砸开了王大炮家的大门,人们蜂拥而进。只见王大炮家里已空空如也,那些曾经奢华的家具早已不见了踪影。这更增加了人们的愤怒心理,因为王大炮带给人们的确实是一种伤害。

13、民间故事三买槽子糕

清道光年间,在关东有个点心作坊,叫埠源馆,主要生产槽子糕,也就是现在的蛋糕。店铺虽不大名气却不小,一来是童叟无欺买卖公平,二来是用料地道无假,做工精细独特,来这里的人不吃一口埠源馆的槽子糕那是不小的遗憾。

有个小老板叫王天成,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喜欢吃大鱼大肉,得意的只有一样,那就是吃埠源馆的槽子糕。有一年过生日,他亲自到埠源馆买了两果盒槽子糕。当他走到三道码头时,见从山里运圆木的木排顺流而下,纷纷靠在码头边上,码头工人把一根根两搂多粗的大木头抬上江岸,涛声和号子声融为一体,场面蔚为壮观,他自觉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站在一大堆木头下翘首观看。正在他看得饶有兴致的时候,没想到祸从天降,一根木头从上面滚下来,正砸在他的腰上,他被人抬回家时已经奄奄一息。虽然后来保住了一条命,却为治病荡尽家财,最后竟破产了。

在城里实在住不下去了,没办法,他便带着夫人和三个女儿回了好几百里地之外的老家。

虽然是为吃一口槽子糕才落魄到这步田地,可王天成的槽子糕情结却没有因此了断。他的老家在一个大山沟子里,在这里,别说埠源馆的槽子糕,就是一般小作坊的点心,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口。

三个女儿一个一个出门子了,王天成也一年一年地衰老了,越是老他就越怀旧,就越想吃埠源馆的槽子糕,他经常跟三个姑爷叨咕:“埠源馆的槽子糕好吃呀,我怕是这辈子再也吃不到了。”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求三个女婿给他买点埠源馆的槽子糕,让他解解馋。

大姑爷想,这老头子,都穷成啥样了,心还挺高,埠源馆在城里,离这儿那么老远,我咋给你去买呀?可看在媳妇的面子上,他还是走了一天一夜,来到一个小镇,挑好的槽子糕买了两包回来,到了老丈人过生日那天,他捧着两包槽子糕来到老丈人跟前,说:“爹,我早就知道您老人家最爱吃埠源馆的槽子糕了。这不,我前些天特地进了趟城,给您买回了两包。”王天成又高兴又激动,颤抖着双手接过了两包点心,轻轻地打开了,可当他看到里面的槽子糕时,脸色立刻变了,瞪着眼珠子问:“这是埠源馆的?”

大姑爷装腔作势地说:“是……是啊,是埠源馆的,不信您尝尝。”老人说:“不用尝,一看就不是埠源馆的。埠源馆的槽子糕是用香油刷模子,用方形的炉子烤,烤出来的槽子糕上下和四面都是一个颜色,金黄金黄的。你再看你买的,上面是黄色,下面却是白的,哼!”说着,气呼呼地把槽子糕扔在了一边。

大姑爷的小把戏被当场戳穿,羞得他连饭也没好意思吃,就灰溜溜地回家了。

第二年,二姑爷走了两天两夜,来到一个大集镇,还真买到了上下和四面都是一个色的槽子糕,可是,过生日那天,老爷子一口都没吃就说:“这也不是埠源馆的!”

二姑爷不服气,狡辩道:“爹,这是埠源馆的,您看,这上下四面都是一个颜色呀。”

王天成说:“埠源馆的槽子糕暄腾,抓一把松开,又回了原样,像海绵似的。你看你买的,梆硬梆硬的,和马粪蛋子一样。我说,你们没那份孝心就拉倒,干啥老跟我打马虎眼?”二姑爷被数落得无地自容,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一转眼又过去了一年,这年三姑爷想,老丈人这一辈子也真不容易,老了老了想吃口埠源馆的槽子糕,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吃到,今年,说啥我也要了却他老人家的这份心愿。

三姑爷跋山涉水,整整走了七天七夜,来到了老城,终于在埠源馆给老人买了两包槽子糕。这天晚上,他住在三道码头边的一个小店里。没想到,半夜里小店失了火,听到喊声他抱着衣服就往外跑,到了外面才想起来,两包槽子糕落在了里面。他想回屋去拿,可来不及了,熊熊大火已经吞噬了整个店房。

第二天早上,正巧有一挂马车往山里去,和三姑爷是顺路,想让他搭车回去。三姑爷听了摇摇头说,这趟车怕是搭不上了,他还得去埠源馆重新给老丈人买槽子糕。好心的车老板问他怎么回事,他就把实情都说了。正在他惋惜的时候,车老板听了哈哈大笑,说:“这老城卖槽子糕的又不是埠源馆一家,哪家都差不多,你看,那家孙记点心铺,有名,卖的东西,样样不次于埠源馆。”

三姑爷觉得车老板说得有道理,就进了孙记点心铺,一看,这槽子糕的确和昨天在埠源馆买的差不多,就选好的买了两包,坐上顺道的马车上了路。

王天成过生日这天,三姑爷恭恭敬敬地把两包槽子糕送给了老人,老爷子打开一包,拿出来一块,看了又看,捏了又捏,又放在手里掂了掂,看着老丈人那副认真的样子,三姑爷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一样,通通直跳。王天成盯着手里的槽子糕,又抬头望了一眼三姑爷,乐了,连声说:“是埠源馆的槽子糕,真是埠源馆的槽子糕。唉,还是我三姑爷有孝心啊!”

不久,王天成得了重病,他把三姑爷叫到自己的身边,气息微弱地说:“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你们三个女婿,我看就你还靠得住,我死后,你要好好地伺候你妈,让她享点福。我这还有点过河钱,给你吧。”说着,把一个小匣子交给了三姑爷。三姑爷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三个大银元宝。

老爷子还有这么厚的“家底”,大姑爷和二姑爷肠子都悔青了,都恨自己为啥就不肯吃点苦受点累,上老城给老爷子买两包埠源馆的槽子糕呢!

三姑爷是个老实人,他虽然得到了三个大元宝,心里却不好受,因为送给老人的槽子糕毕竟也不是埠源馆的,他欺骗了老人。这天夜里,三姑爷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行,我一定要让老丈人吃到正宗的埠源馆槽子糕。”想到这儿,三姑爷叫醒了夫人,把经过对她讲了一遍。说完翻身起来,穿好衣服又踏上了去老城的山路。

此时正是雨季,河水暴涨,很多路都被山洪冲断,三姑爷风餐露宿、翻山越岭,半个多月后,他风尘仆仆地终于捧着真正的埠源馆的槽子糕回来了。可是,老人家已经在一天前过世了。

三姑爷愧疚无比,悲痛欲绝,他把槽子糕供放在老人的棺材前,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爹呀,我对不住您啊,我骗了您,上回,我给您买的槽子糕也不是……”

这时,丈母娘走了过来,说:“不要难过了,这事你爹都知道。”

“什么,我爹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丈母娘说:“你爹是做买卖的出身,什么东西用手掂一掂,就知道几斤几两,分毫不差。埠源馆的槽子糕十六块儿是一斤,不多不少,你送给他的槽子糕一包也是十六块儿,却是一斤一两,但你爹知道,那两包槽子糕的确是你从老城买回来的,是在三道码头孙记点心铺买的,他背后跟我说,别管咋地,你还是真的去了一趟吉林,比你那两个姐夫都强。”

14、民间故事拳击黄鼠狼

幼年时我们农村人,家里一贫如洗,家里能养几次母鸡生蛋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年我尚未上学,应该是五六岁吧。八月,我家的年猪病死了,再买仔猪,年底养不大,养到明年去,没余钱也没余粮。再加上老牛在春耕完毕就摔死了,于是,我不用再割猪草放牛。别的事我又没能力干,就整日在家闲着,那时候,我家养着三只母鸡。

一天傍晚,妈妈回家发现还有一只鸡没回家,我们找来找去,总算在门前竹林里找到了,脖子上有两个眼,被什么咬死了,父亲说肯定是黄鼠狼。妈妈见鸡死了,就狠狠打我一顿,说我整日在家,连黄鼠狼把鸡咬死了就不知道。

我不知道黄鼠狼是什么玩意儿,只知道是个讨厌的家伙,它咬我家的鸡,害我挨打受委屈。不过,委屈一会就忘了。

又过了几天,那黄鼠狼居然又来咬死了我家一只鸡,大白天的,我硬是没听到一点动静。可谓前车之见嘛,有了第一次鸡被咬的教训,我本就在留心我家另两只鸡了,可还是被咬了。这次,妈妈非常生气,却一古脑儿发泄在我身上,理由是我在家,黄鼠狼又把鸡咬了只。妈妈狠狠揍我一顿之后,甩下一句“最后一只鸡再咬檑不拿你吃饭”这样的狠话就走了。余下我一个人在家哀哀的哭泣,我幼小的心灵开始充满了怨恨。我没敢恨我亲爱的妈妈,别无选择的把恨转移到那只我不知长的如何模样的黄鼠狼身上,我发誓我一定要消灭它。可是,我并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一只动物,于是向一表叔打听:“表叔,你见过黄鼠狼吗?”

表叔:“见过,怎么拉?你见到了?”

我:“我没见过,我家附近有一只在咬我家的鸡,它长什么样呢?我怕见到它不认识,我要打死它!”

表叔:“象老鼠啊,比老鼠大多了。你想打死它怎么能?那东西狗就咬不到,灵巧,跑得又快,人看见它几下就不见了。”

我:“可是我无论如何都要打死它!”

表叔:“为什么?”

我:“妈妈说黄鼠狼如果把最后一只鸡咬了不拿我吃饭!”

表叔:“黄鼠狼咬鸡关你什么事?你妈这样冤你你不恨她?”

我:“不恨,没那黄鼠狼妈妈就不冤我了。所以,无论如何我要打死它!”

又过了几天,下午,天气晴朗,奶奶家的狗去对门菜园子了,我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一块石头上,我不敢离开,因为那唯一的一只鸡!

突然,我听见墙壁转角处有古怪的声音,于是光着脚丫跑去看,一过去我立即发现一只比老鼠大得多的动物,便不顾一切地向它追去。然而,它跑得实在太快了,我哪里追得上?开始见到它时距我三四尺,一追离我就丈多远了,我眼睁睁的看着它沿一个一米多高的石坎往上爬,马上就要钻进草丛里逃离我的视线。尽管我明知已奈何它不得,当怨恨仍迫使我拼命追去。就在它即将爬完石坎钻进草丛的瞬间,奇迹发生了,它居然从上面掉了下来,在它第二次爬到石坎中部时,我赶到了,立即拼命给它一拳,正打在它肚子上,然而,我的力气实在太小了,这一拳似乎没对它造成影响,只是被我打得掉了下来。这次它没再向上逃了,而且回头跑,还是那么快,转眼又拉下我丈把远。尽管如此,我还是在拼命追赶,眼看它转了弯正要逃离我的视线时,奶奶家的狗正巧回来经过那里,突然见一动物跑到你面前,那狗张口一咬,咬中了它尾巴,它挣脱了尾皮逃脱狗口。那狗见口里动物逃了只汪汪叫两声居然不再追赶。那黄鼠狼被狗咬痛了尾巴,吓得惊慌失措地又向我这边跑来,我看得真切,迎上去狠狠踩了它一脚,它跑的速度慢了下来,于是我连续四五脚,它总算只能挣扎着爬了。我再拣块石头狠狠砸了它。

表叔远远看见我在追打什么便问:“华昌,你打什么呢?”

我:“可能是黄鼠狼。”

表叔:“我来看看。”他过来一看,道:“是那东西。那天你说你要打死它,我还说不可能的,没想到你真把它打死了。这个东西狗都追不上啊,你怎么打死的?”

我把经过讲了一边。

表叔说:“是遇巧了,而且那狗也帮了忙,一人一狗把它困在了中间,它往狗那边跑,它尾巴刚被咬,万万不敢,于是它不得不选择往你这边来送死。其实,它往狗那边跑的话,那狗奈何它不得,先它被咬是被你追急了,它自己送入狗口,哈哈,一般人追不上就算了,也只有你明明追不上还要拼命追,看来,做什么事只要不放弃,都能做成的。”

15、民间故事茅山兵魂

这年的一个寒夜,新四军抗日先遣支队秘密进入茅山。天快亮的时候,侦察班长吴老黑忽然发现离队伍不远处多了一个可疑的“尾巴”。吴老黑和另两个战士悄悄迂回过去,扑到近前时却都愣住了,那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

男孩子瘦得皮包骨头,赤着双脚,身上满是冰碴和泥水。吴老黑问他:“你跟着我们干什么?”男孩子眼里满是哀伤和渴求:“家里的人都死了……我要跟你们走……打鬼子……”

看这孩子挺可怜,经连长同意后,吴老黑当即把这男孩收了下来,亲手给他换上军装,并编在自己的班里。从此,这支队伍里多了个年纪最小的兵,大伙儿都亲切地叫他“小黑”。

不久,日伪向茅山抗日根据地发起了疯狂的“扫荡”。在一次紧急突围中,小黑与支队失去了联系。为了不被敌人发现,他白天隐蔽在山林里,夜晚沿着偏僻的小路寻找队伍。

小黑的身上有一块银元。那是在不久前吴老黑带领全班打鬼子立了功,连长奖励给吴老黑、吴老黑又奖励给小黑的。

这天半夜,小黑突然看见前面有一间茅草屋子,屋子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他便走过去想讨口水喝。到了屋子门前,他发现门没有上闩,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这才知道是间灶屋,里面没有人。他想马上退出来,可这时却被灶台上冒出的热气和香味吸引住了。

此时的小黑,已经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迟疑了半晌,他还是伸手掀起了锅盖,呀,锅里热着的是两个回笼馒头!饿极了的小黑来不及多想,伸手就抓起一个吞下肚。馒头实在是太小了,吃完一个,他本能地又抓起第二个。等小黑吃完了,才猛然发现,这间灶屋的后面还有间屋子,屋里的铺上正躺着一个女人,旁边还有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小黑惊呆了,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枪声,小黑知道不能久留,赶紧掏出身上的那块银元放在锅灶边上,然后悄悄退出门来,离开了村子。

经过一个多月的辗转,小黑终于找到了队伍。说也巧,他和队伍会合的地方就是那个叫后白的村子。见小黑回来了,吴老黑很高兴,他和大家围在一起,非要听小黑讲讲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小黑便一五一十地说起了经过。

听着听着,吴老黑的脸刷地变了:“你说什么?那两个馒头是被你吃了?”他怒目圆睁着跳起身来,抓过身边的三八大盖,“咔”地将一颗子弹顶上了膛。大伙一看不好,慌忙把那枪捋了下来。吴老黑接着“啪”一记耳光打在小黑的脸上:“吃,他妈的我叫你吃!”

这一耳光太狠,打得小黑往后退了好几步,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惊惶地嗫嚅道:“班长,我没白吃老乡的,我把那一块银元留下了……”

“你就是留下十块二十块银元,又有什么用?”吴老黑额上的筋络暴突,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你知道你吃掉的是什么吗?吃掉的是母子两条人命!”说完,他揪住小黑,穿过树林,来到一个荒凉的小山坡前。那里有两座新垒的坟茔。

小黑这才知道,那女人当时正在病中,她丈夫半个月前被抓进了鬼子的劳工营,为了哺活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她用自己祖传的手镯托人去街上换回了两个馒头。可是因为连病加累的缘故,热在锅里的馒头她却没能来得及吃,第二天,那女人就饿死了,而没有奶水的孩子也在母亲的怀里断了气。

吴老黑脾气暴烈,在队伍里是出了名的。小黑早已吓得脸色煞白,但怒不可遏的吴老黑还是又狠狠踹了他几脚。几个老兵实在看不下去了,有的护着小黑,有的拦住吴老黑:“唉,别打了,你没看他是个孩子,才十五岁呀,还小……”

“再小他也是个兵!”吴老黑瞪着小黑,“真是丢脸,丢我们队伍的脸!要不是看你最小,老子非一枪毙了你不可!”

那一天,从没哭过的小黑哭了。他久久跪在母子坟前,用手抠起石缝里的泥土和野菜,合着泪水和雨水,不停地揉啊,捏啊,包啊,做好了逼真的两个大馒头,恭恭敬敬地供在了那对苦难母子的坟前……

半年后,队伍在茅西利用两山夹一路的地形,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鬼子猝不及防,伤亡惨重。这次战斗中,小黑表现得特别机智勇猛,亲手打死了两个鬼子。队伍撤离战地后,大家一片欢腾,后方的“农抗会”也赶来慰劳他们,送来了一些食品,其中有煮山芋、菜面饼,还有特别诱人的白面馒头。

可惜那白面馒头不多,队伍上按人头每人只能分到半个。为了奖赏小黑,吃饭的时候,吴老黑把自己的那份省了,亲自拣了一个最大的馒头,硬是按在了小黑的手里。

不料就在这时,鬼子纠集了大队人马,疯狂反扑,等哨兵发现后报告险情时,鬼子距这里只有几里路了。

鬼子来势凶猛,情势万分危急,队伍只好避开锋芒,紧急向驻地一侧的山冈撤退,他们越过村外的三叉河,并拆掉了架在河中间的小木桥。三叉河的对面就是陡峭的山冈,这里居高临下,身后又是无边无际的山林和纵横交错的沟壑,犹如鱼归大海。然而这一刻,队伍上有人忽然发现,小黑不见了!

大家正在着急,还是吴老黑的眼尖,远远的,他看见后白村外那光秃秃的小山坡上,跑动着一个穿军装的人,那正是小黑,而离小黑不远的前方,是那孤零零的母子坟茔。

一刹那,吴老黑和战友们都不由地惊呆了:“小黑,你要干什么?你给老子回来——”

鬼子的先头部队已经扑到了,他们隔着面前的一道河汊,发现了小山坡上的小黑。“叭”一声脆响,小黑的身子猛地一震,随即栽倒了。

鬼子队长见被打中的目标挣扎了几下,又慢慢地站立了起来,身子踉踉跄跄,继续往前面的山坡上走,于是,再一次举起枪来。小黑再没有站立起来,只是动了几动,又卧伏在地上,然后缓缓向前爬着。“嗯?”另一个鬼子架起机枪,一梭子弹扫了过去。远远地,只见目标和周围的土石上腾起一片黄烟。可是,那目标只是顿了顿,还在继续向前面蠕动着。

“巴嘎——”鬼子又是一阵狂扫,“嗒嗒,嗒嗒嗒……”静静的山谷里响起一片闷闷的回声。然而,目标还是在缓缓地向前移动着,好像那些子弹根本就没有打中他。

几十个鬼子“呀呀”狂叫着端起刺刀,绕过河叉向小山坡上扑了过去,将那仍在蠕动着的目标团团围住。

小黑早已没有了呼吸,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几乎看不清模样了,只有两只眼睛还死死地瞪着。他的全身上下已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但身子却仍保持着向前爬动的姿势,两只手倔强地伸向前面。他的身后,是一条仅连着几缕筋肉和碎骨的断腿,还有连绵几十步长的血痕。

鬼子顺着小黑爬动的方向,朝那座孤零零的坟望望。他们实在不明白,是什么神奇的力量在驱使着这个瘦瘦小小的新四军?就在这时,新四军的增援部队火速迂回了过来,鬼子见势不妙,仓皇而逃。“小黑——”吴老黑和战友们扑上前去,伤心地抱起了小黑。大家发现,小黑那只始终没有松开的手里,似乎还紧紧地抓着什么东西,他们含着热泪掰开了小黑的手,那竟是一个被鲜血染红了的白面馒头!

16、民间故事盲人拉琴

在一个公交车站旁边,经常可以看到一位盲人坐在那里拉着二胡演奏。在他前面摆着一个搪瓷茶缸,里面散放着人们施舍给他的钱币,大多是一元钱和一些角币。盲人的琴艺谈不上什么高超,但听上去仍然动听。有时活泼欢快,喜气洋洋;有时低沉哀伤,凄凄切切。不过,更多的时候,他拉得是较为欢快的曲子。

一位年轻的妈妈领着自己的女儿在候车。小姑娘看着盲人拉琴的投入神态,不禁笑了。她看了看放在地上的搪瓷茶缸,回过头向她母亲说:“妈妈,我想……”母亲笑了笑说:“可以啊”,说着就伸手在坤包里翻着。女儿急忙阻止,说:“不用不用。”接着从自己的裙摆的兜里掏出五元钱放进茶缸里。“咦?这不是你刚才准备买雪糕的钱嘛。”妈妈嘴里嗫嚅着。不一会儿,车来了,小姑娘向盲人又投去一个阳光般的笑容,随着人流涌上汽车……

一个小伙子略显焦急地在站台上向两三个等车的人询问着什么。人们拿出自己的IC卡向他比划了一下,显得无可奈何。原来小伙子没有一元零钞坐车,手中捏着一张五元钞票找旁边的人破钱,结果让他很失望。眼看着汽车快来了,他又瞅了瞅在旁边拉琴的盲人,快步走到他跟前说:“大哥,我没有一块零钱坐车,旁边的几位师傅也破不开。我给你放下五元钱,拿出四元钱可以吗?有这几位师傅看着,我不会瞒你的。”盲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琴声仍然婉转。小伙子把五元钱放进茶缸,又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捏出四张一元零钞,向旁边的人夸张地展示了一下,大家都跟着笑了。小伙子如释重负,象一股风刮上了汽车……

临近中午,坐车的人越来越多,盲人前面的茶缸内也堆起了小山。他似乎能感觉到这些,手中的二胡拉得更为起劲了。仔细一听,竟然是那首《回家》。一位中年妇女从旁边的小饭店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面,亲切地拍了拍盲人的肩膀:“吃饭了——,你的饭盒呢?”盲人急忙收住琴声,从身旁的布袋里掏出一个还显干净的饭盒和一双筷子。中年妇女将手中的碗面慢慢扣进盲人的饭盒里,说:“还是中碗面,四块钱一碗。”盲人连说:“谢谢,谢谢。”并指了指前面的茶缸。中年妇女笑着说:“好的、好的。”故意用手在茶缸的纸币上制造了几声响动,然后说:“拿上了,我走了啊。”然而,大家分明看到中年妇女手中除了那只空碗,一文不名。看来这个小饭店的碗面非常可口,盲人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忘记了旁边的车来人往……

下午时分,拉了大半天琴的盲人也显出了疲意,手中的琴声不再那么铿锵有力了。一个少年后生悄悄走到他跟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叔,累了吧。今天带得水都喝完了吗?”盲人听到少年的声音,连连说:“喝完了、喝完了,我没事、没事的。”但他的琴声并未停止,直到把手中这一曲拉完,他一天的演出最终结束。少年帮他收拾好器物,把茶缸内的散钱小心地倒进他的布袋。盲人站起身直了一下腰,向旁边等车的人们深鞠一躬,在少年的带引下向远处走去……

“那小孩是他儿子还是亲戚?好象每天来接送他。”等车的人群中发出一声疑问。

“不是的,听他说过,那是他的一位邻居。”不知是谁补充了一句……

17、民间故事灵猿

北宋时期,在距离京城五里地的地方,有一个小镇,叫永安镇,这里居住着一个叫张瑞的人。张瑞自小家里就很富足,长大后娶了城里教书先生杨安的女儿为妻。杨氏从小就受到父母良好的家庭教育和熏陶,不仅贤惠聪颖,尊老爱幼,而且还治家有法,理财有道,家族内无论长幼都听从她的话,邻人也都非常羡慕她、敬重她。

一年后,杨氏生下了一个女儿,起名叫兆娘。兆娘聪明美貌,勤学好问,精通针线活计,父母都很喜欢和疼爱她,视她为掌上明珠。可到了十五岁的时候,兆娘还没有嫁人,于是,媒妁纷纷登门。每逢这时,母亲杨氏总是自豪地对媒人说:“我们家这宝贝女儿,一定得找一个门当户对、德才兼备的好女婿才能嫁呀!”

提起张家,在当地算得上是个地地道道的大户人家,家大业大,常年雇佣了两个仆人,一个姓袁,叫袁浩;一个姓雍,叫雍奇。雍奇为人厚道,忠实且勤劳;袁浩为人刁钻奸诈,好吃且懒作。

一天,袁浩因为惹怒了主人而被张家逐出门去。袁浩便怀疑是雍奇在背后对主人说了他的坏话,于是就一直怀恨在心,总想着寻机报复雍奇。

有一天,张瑞去城里办事往家赶,走到半路上,忽然,天气骤变,狂风大作,瓢泼大雨将张瑞浇成了落汤鸡。张瑞因此染上风寒,卧床不起,整天吃药不见好转。由于没有及时求医治疗,耽误了十多天,结果病情越来越重,生命危在旦夕。此时,张瑞觉得自己性命要保不住了,就把杨氏叫到跟前叮嘱道:“咱们没有儿子,只有女儿,年纪也大了,要是我病情不好,以后就把她嫁人,不要留在家里。雍奇为人小心谨慎勤勉,家里的事可以托付他帮你管理。”过了不几天,张瑞就死去了。

丈夫的突然离去,让杨氏很是哀伤悲痛,后事完毕,杨氏就张罗着让女眷为女儿兆娘说亲。女儿听说后,就抱着母亲大哭:“母亲,我父亲刚刚离世不满周年,况且女儿没有兄弟,现在便将女儿嫁出去,母亲依靠谁啊?我情愿呆在家里侍奉母亲,再过两年许配人家也不迟。”母亲听了她的话,就暂时停止了为女儿张罗出嫁的这件事。

时光过得很快,张瑞死后三四个月,家里的事务,里里外外都是雍奇接管打理的。主人离去后,雍奇更加小心谨慎,不辜负主人的托付,使杨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某天,因有事需要打点,雍奇和杨氏一一交代。杨氏拿了一箱银子让雍奇带到城里,雍奇领了命准备第二天就走。

当晚,正赶上杨氏亲戚去请她们母女俩吃饭,杨氏交代一番后,便带着女儿去赴宴了。

袁浩知道杨氏已经出门了,到了晚上便偷偷地潜入她家里,想要盗取财物,径直进里屋,突然看见雍奇在床上打理盘缠。此时雍奇也发现了袁浩,袁浩见行窃不成,便怨恨地指着雍奇说:“你在主人身边说我坏话,我才被主人赶出来,如今你却把持家业,悠闲自在,着实可恨!今天我就要你的命!”说完,就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向他刺来,雍奇躲闪不及,胁下被刺,一刀毙命。袁浩慌忙收起了银两,急急忙忙地逃出了门,可是没人发现。

等到杨氏和女儿在亲戚家吃完饭回来,呼唤雍奇既没回音,又见不到人。杨氏感到很奇怪,以往杨氏外出,雍奇总是早早地候在大门口,等待着主人归来,今天却不见人影,于是杨氏便快步走进屋里去找。突然,她看见雍奇满身是血,倒在地上。杨氏一见大惊,顿时瘫倒在地上。

女儿听到母亲的尖叫声,预感到情况不妙,急忙跑进屋内,立刻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过了一会儿,杨氏缓过神来,哭着对女儿说:“张家怎么这么不幸,你父亲刚刚才死去,雍奇又被人平白无故地杀死,我们到哪里申冤啊?”女儿也在哭,哭声惊动了四邻,邻人都知道了,大家都痛惜雍奇死得不明不白。

当时,有一个叫汪魁的佃户,平日与张家有点小矛盾,得到张家仆人被杀的消息后,就跑到官府里,向洪知县告发了此事。

人命关天,洪知县立即拘捕了张家母女和其他仆人来审问,杨氏哭诉不知道家中仆人是如何被杀的。

汪魁却当堂指证她们母女与人通奸,雍奇出来捉奸,所以被奸夫所杀。洪知县听信了这些话,就威逼杨氏母女招供,杨氏宁死不肯屈服。因此,这起疑案连年得不到结案,连累而死的有好多人。

几年间,杨氏母女不仅数十次被拷打,而且在狱中深受折磨,家里的财产都被花光了。兆娘也被折磨得骨瘦如柴,死去活来。她实在忍受不了种种酷刑,对母亲说:“我很快就会死去,只是遗憾没有人照顾母亲,这份冤屈在人间是没法申明的,我还是到阴间神灵那里去申诉吧!但是,母亲您一定要坚持住,一定不要被屈打成招,丧失名节。”说完母女俩拥抱在一起,哭泣不止。

第二天一早,兆娘果然死了,杨氏难过悲伤也想自尽。同狱中人都极力劝阻她,杨氏才没有去死。

第二年,洪知县升迁离开这里,包公来此任职。杨氏听说换了父母官,就变买房产贿赂狱官,得以出狱申诉冤情。

包公接到诉状后,立即调阅了卷宗,觉得此案疑点重重,决定重新彻查此案。传来邻里审问,都说雍奇死得不明不白,又都不知是被谁所杀;杨氏母女平时也没有不检点的行为。通过走访调查,包公也越来越觉得此案很蹊跷。

第二天,斋戒后,包公独自来到城隍庙祷告说:“现在有个杨氏的疑案,连年不能决断,如果她真的有冤情,就请您托梦给我,我会为她决断处理的。”祷告完毕,便回了衙门,手持蜡烛端坐。

还没到二更时,突然一阵狂风刮过,吹得烛影昏暗。此时,他突然听到“当!当!”的敲窗的声音。包公立即起身来查看,突然看见窗外好像有一只黑猿似的影子在敲窗。

包公问道:“是谁在敲窗?”

外面答应道:“猿人!特地来证明杨氏的冤案。”

包公立即打开窗户来查看。奇怪的是,窗外四下里异常安静,杳无人声,也不见那黑猿的踪影。

“难道黑猿在暗示我什么吗?”

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包公的脑海中。他沉吟半晌,终于计上心头。

第二天清早,包公升堂。他令衙役从狱中提解出杨氏一班人到堂听审。包公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当中有没有姓袁的?”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么,你家有和姓袁的人来往的吗?”

杨氏回答道:“只是丈夫在世时,有一个离开的仆人姓袁,因他平时好吃懒作,挑拨是非,已经被撵出去多年了,除此再没有与任何姓袁的人来往了。”

“他叫什么名字?”

“袁浩。”

包公听后,随即派衙役前去拘捕袁浩到衙门审问。

袁浩到堂后,故作镇静,不肯招认。

于是,包公又派人偷偷地进袁浩的家里进行搜查,结果搜查到了一个箱子,箱子里面装了很多银两,衙役们就将箱子抬来见包公。

“这不是我家的器物吗?”还没等包公问话,杨氏一眼就认出是当日付给雍奇的装钱的器物。

包公就直截了当地问袁浩:“杀死雍奇的就是你!怎么?证据在此,你还想抵赖吗?”随后,让衙役取来长枷锁,准备把他锁上投进监狱。此时,袁浩见事情败露,也不敢再有隐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如实地供出杀害雍奇、抢夺银子的经过。

包公当堂治袁浩死罪,押入大牢,秋后问斩;汪魁打击报复,诬陷好人,殃及无辜多人,发配到辽东充军。

于是,包公释放出杨氏和相关人员回家。事后,人们都说:“兆娘甘愿以身先死,化作猿猴,到神灵那里诉冤,终于得了回应,最终解救出母亲与其他无辜之人。”

18、民间故事两只苍蝇

段儿,按今天短信的标准,算是一个长段子了。该相声极尽揶揄形式主义,把一个无知的检查卫生的局长以及一个糊弄上级的经理刻化得入木三分,什么时候听什么时候忍俊不禁。

检查卫生的局长去厕所小便,刚一进门,嗡的一声,一万多苍蝇——大苍蝇、小苍蝇、麻豆苍蝇、绿豆苍蝇跟龙卷风一样,愣是把局长推了出来。局长很不爽,经理说,您喝点儿水,抽支烟,过半小时再来。半小时后,局长小心翼翼地进了厕所门,咦?一个苍蝇都没有了,那好,我改主意,解个大便。经理为难了,说:您解大便,那得拉快点儿,这苍蝇一会儿可就回来。局长不解,经理说,食堂中午开饭,这会儿都奔食堂了。

相声就是相声,创作的。生活中有时比相声还相声。北京最近有个新规定,要求公厕不能有两个苍蝇。这让管厕所的为了难,苍蝇有翅膀,人只有俩胳膊,飞不过苍蝇,再说药喷多了人也受不了。苍蝇在外面没关系,一进厕所就不行。我看电视上公厕管理员说得委屈,我这里是城乡结合部,苍蝇多得打不过来,苍蝇是闻着味来的,不知道新增加了这么一个规定。

规定发布方还做了解释,说先前标准比这还高,不许公厕有苍蝇,这还是降低标准了呢!可以有一个。我不知道苍蝇们听懂了没有,公厕是人类解决大小问题的地方,一个蝇进去看看可以,千万不要两个蝇进去谈恋爱,别给人家惹麻烦。

19、民间故事古人趣味对联故事

李白戏权臣

唐玄宗的宠臣杨国忠嫉恨李白的才华,总想奚落他一番。一天,杨国忠想出一个办法,约李白去对三步句。李白一进门,杨国忠便看着李白,讥讽道:“两猿截木山中,问猴儿如何对锯?”

“锯”谐“句”,“猴儿”暗指李白。李白听了,微微一笑说:“请大人起步,三步之内对不上,算我输。”杨国忠想赶快走完三步,但刚跨出一步,李白便指着杨国忠的脚喊道:“匹马隐身泥里,看畜生怎样出蹄?”

“蹄”谐“题”,与上联对得刚刚好。杨国忠本想占便宜,却反被李白羞辱了一番,刚抬脚就被讥为“畜生出蹄”,弄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十分尴尬。

花甲串对

花灯悬挂杏花天,桃花开红,李花开白,头戴花,步生花,花上加花,百花香透花马国。

和秀才以为这联难对,非十天半月不会有人对得上。殊不知,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原来举人王树和在这一夜之间便对出了串“甲”的下联:

甲箓翻看灵甲目,麟甲呈吉,龟甲呈祥,龙现甲,鳖展甲,甲中添甲,万甲光腾甲子年。

和秀才一定要送酬礼,王举人坚持不受,一时传为佳话。

20、民间故事到底几口人

“请问您家里是几口人?”

“是一口人。”

“十一口?”

“不是十一口,而是一口人。”

“二十一口?”

“不是二十一口,其实一口人。”

“七十一口?不会吧?”

“不是七十一口,就是一口人!”

“九十一口?”

“对了,就是一口人。”

21、民间故事大唐盛世兴蹴鞠

唐贞观年间,唐太宗李世民从谏如流,励精图治,国家兴盛,百姓乐业。经济发展带来文化繁荣。诗赋、音乐、杂技等逐渐兴起来了。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蹴鞠游戏,也进入了鼎盛时期。

话说长安城百业兴旺,唐太宗李世民看到这一切,心中十分得意。有时间还微服出宫,一边体察民情,一边观看民间娱乐。

一日,在东郊广场,看到一伙人在蹴鞠,争抢激烈,便驻足观看。这时,场上一壮汉飞起一脚,把鞠蹴进了鞠门,并直奔唐太宗脚下。

唐太宗用脚将鞠停住,低头看了看,觉得这鞠的外形粗糙,有碍观瞻。于是他萌生了改造鞠的念头。

回宫以后,太宗召见大将军李靖,并让他把军中训练用的鞠带了一只来。李靖将鞠呈上,太宗看了看,这鞠是用两块兽皮缝制成的,里面塞满兽毛,外边用绳网兜勒,显得很笨重,弹性也很差。

太宗问道:“李爱卿,我大唐军中训练用的鞠,都是这样的吗?”

李靖答道:“是的,陛下。”

太宗说:“这鞠从春秋战国,到秦、汉、晋、隋,再到我朝,历经近千年,可是仍然没有多大改观。我想,当今我朝一派繁荣昌盛,再看这鞠,与盛世景象不相协调,应该改造一下。再则,游戏的方法也要改革,方显出我盛唐特色。”

李靖回道:“陛下所言极是,臣马上着人落实。”

李靖回去后,立即组成两个班子。一个班子研制新鞠;一个班子研究蹴鞠新法。并在全国征集蹴鞠改革方案。一个半月,新鞠改造完成,蹴鞠新法出台。上呈皇上御览后,太宗对这两项改革十分满意,当即奖赏了大将军李靖。

新鞠的制作与旧鞠有很大不同,改用八片尖状兽皮缝成圆团形的壳,其形体更圆了;里面不再充塞兽毛,而是放置猪尿脬等动物的膀胱,作为气囊,再用风箱充满气。不仅美观,而且重量减轻,弹性良好。

游戏方法做了更大的改革。两个球门改成一个,立在了蹴鞠场地中央,高三丈,上部张挂绳网,网中间留出一个阔五尺的圆洞。蹴鞠双方分列在鞠门两侧,身体不再相互接触了。一方要将鞠高高蹴起,穿过网洞;另一方必须不使鞠落地,并数次用脚传递,再蹴过网洞。鞠落入己方场地为失误,蹴鞠网洞不过为失误。最后以蹴过网洞次数多的一方为胜。

这一改革,促进了蹴鞠活动的广泛开展。

由于鞠体变轻,蹴鞠的技艺也有了新的发展。除了双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可以接触鞠体。以蹴得高而准为技艺高超和精彩。

也由于对抗双方阵容独立,不再身体接触,女子也可以蹴鞠了。而这女子蹴鞠,也成了大唐国都长安城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22、民间故事大太监

1

长安的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小太监急匆匆跑进梓橦宫,喘着粗气对趴在软榻上浅睡的洛枝说:“娘娘,皇上驾崩了!太子爷和无宴总管起了争执,在钟离宫里闹得不可开交,太子爷说要杀了总管大人!”

洛枝一下子站了起来,飞快地跑出梓橦宫,小太监在后面喊:“娘娘,您还没穿鞋啊!”

她光着脚在雪上奔跑,浑然不觉得冷。

她跑散了发髻,跑掉了一地珠钗,她的双脚被磨破了,殷红的血印在雪白的雪上,显得触目惊心,但她不曾停下来,她害怕她又一次去晚了。

像十八年前,她同太子大婚那天,听闻他即将净身入宫,她没命地跑,可是等她在全然陌生的皇宫里终于找到他的时候,一切都太迟、太迟。

她永远记得那一夜,雪也同今天一样大,他躺在窗边的木板床上,眼神很平静,声音淡淡地道:“从今天起,我是太监赵无宴,你是太子妃娘娘洛枝。以后可不能这样冒冒失失跑到这里来了,若是被有心人撞见,会说不清楚的。”

她扑过去抱住他,呢喃道:“那么小石头,最后叫我一声小枝吧。”

“小枝。”他温柔地笑,一如小时候的模样。

小时候的小石头,总是这样一副温柔好脾气的样子,她以为她会嫁给他,可后来他变成了她的姐夫。他不许她喊他小石头,他说小枝,你得喊我姐夫。

这一次,他没有纠正她的叫法呢。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丢了魂似的松开他,然后转身走入漫天大雪里。

那场寒彻心扉的大雪,在她心里从未停歇地下到了现在,从此她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寒冬。

她一口气跑到了钟离宫,她用力推开厚重的殿门,钟离宫里灯火如昼,所有人都回头看她,包括被她的皇儿和一剑穿心的赵无宴。

隔着一排琉璃宫灯,她看见他的胸口开出一片曼陀罗,他竟然还在对她笑,他朝她伸手,像是想要抓住她。

一如二十多年前,他还是面容俊秀的少年郎,她是任性乖张的小少女。那时候他还不是她的姐夫,他只是她的小石头。

她拖着冻僵的双脚,蹭到了他身边。

“对不起啊,小石头,我总是来晚一步,总是来得太晚。”她的声音有些破碎,听得人心里呼呼的疼。

琉璃灯花下,她的两鬓早已斑白,再不复年少。

赵无宴忽然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快要死了。这一路走来,他和她互相搀扶着、伤害着,却又深爱着。他竟然算不清,他到底认识她多少年了。

因为回忆的尽头,只有挥之不去的痛,痛得他站不直身子,痛得他眼泪都落下来了。

2

但洛枝永不会忘。

她第一次遇见赵无宴的时候,他还不叫赵无宴,他叫江淮钦。他爹是新科状元,小小的江淮钦不过七岁大,跟着家人搬到乌衣巷。她爹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江淮钦的爹爹带着他来她家做客。

四岁大的洛枝顽劣、调皮,那天她推着腿脚不方便的姐姐在花园里跑,叫一颗小石头绊了一跤,趴在地上号啕大哭,姐姐坐在轮椅上急得不知所措,也跟着大哭起来。

江淮钦便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跑过去扶起她,拍拍她衣衫上的泥土,用干净的袖子替她擦眼泪:“不要哭哦,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她傻傻地望着他,眼前的小少年,竟然比她和姐姐生得都要好看,她用力推开他,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去丢他,她嘴一歪哭得更凶了:“我不要你帮我吹吹,你比我好看,你这个坏蛋,明明小枝才是最好看的。”

他被她丢中了额头,那里火辣辣的疼。他看她哭的那么凶,有些手足无措,他捡起那颗小石头放进她的手里,轻声说:“那你再丢我吧,只要你不哭了。”

她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石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最终她哼了一声,老气横秋地道:“我才没有那么幼稚呢。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我家?”

“我叫江淮钦,跟爹爹来做客。”他有板有眼地答,“你呢?”

“本小姐的名字你不许问!”她眼见着又要暴跳如雷,但看见他这幅淡定的模样,她就气不起来,“江淮钦一点都不好听,你就是个石头!都不知道哄小枝开心。石头石头,小石头!”

于是他便成了她的小石头,她明明讨厌那个比她好看的家伙,却不知不觉地总是往状元府跑,从她四岁的年华,一直跑成十四岁的小少女。

他要念书,她就撕书捣乱,他要写字,她便用毛笔画花他所有的宣纸。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仍旧在十七岁那年金榜题名,成为当朝最年轻的文官。而她爹爹,早就封阁拜相,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

“新科状元相貌堂堂、才华横溢,真真是一表人才,做得了你洛家的女婿吧。”洛枝听见爹爹的同僚对爹爹说,“令媛才德兼备,相貌也是顶尖儿的,两人若是能在一起,也称得上佳偶天成啊。”

“哈哈。”她爹爹总是爽朗一笑,然后瞅瞅她,她就一脸通红地低下头去。

谁要和他佳偶天成啊,她才不要!

3

她明明应该很别扭,但心中却有些窃喜。

她坐在轮椅上给姐姐削苹果,姐姐坐在那里愣愣地发着呆。

洛枝从记事起,姐姐就一直坐在轮椅上,并且还隔三岔五地吐血生病,大夫都说她能长到这么大,已经是个奇迹了。

“姐姐。”她将苹果递给姐姐,有些害羞地问,“你觉得小石头怎么样?”

姐姐面色一僵:“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你就说说嘛。”她拉着姐姐的手臂摇了两摇。

姐姐有些无奈,只得说:“淮钦很好,只是他太好了,一定有很多姑娘家喜欢他的。”

“有姑娘喜欢才证明他很出色啊。”洛枝有些骄傲还有些得意,因为无论多少姑娘喜欢他,他都一定是她的。

“姐姐你也喜欢他吗?”洛枝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你说很多姑娘喜欢他,那姐姐你呢?”

姐姐急忙偏过头去,她淡淡笑了笑:“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姐姐你不要喜欢他哦。”她说得很认真,“因为小石头是我的,他是我的。”

姐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后来没过几天,她就听说江家来提亲,并且爹爹已经答应了。她高兴坏了,却又因为女儿家的矜持,不能表露太多的情绪。

那天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饭,吃到一半,爹爹放下筷子道:“小枝,你苏州的姑妈来信让你去住几天,顺便让她教你一些规矩礼仪,后天你就去吧。”

“爹爹,你是不是答应了江家的提亲?”她忍不住问。

爹爹眼光一闪,点了点头:“我是答应了,所以才要你去苏州学规矩,好好学,莫要辜负为父的期望。”

“嗯!”她开心极了,飞快地吃完,顾不得擦嘴就跑去找他。

他正坐在书房里与人说话,见她急匆匆地来,他屏退左右,走上前替她擦拭汗湿的额头,“这么急匆匆地来,也不怕摔着了。”

“喂,听说……你爹爹去我家提亲了。”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去看他的脸,明明从爹爹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来跟他确认。

“嗯。”他轻声答,原本想要触碰她额头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小枝,你愿意吗?”

“我……”她脸红了,然而嘴上却说,“我才不要嫁给你呢!”

“呵。”他低低笑了笑,他支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那么小枝,你想嫁给谁呢?”

“不管是谁啦!”她气恼得很,恼他怎么就不知女儿家的羞赧与别扭,她一跺脚,扭身就走,“我要去苏州了,就是来跟你道个别!”

“小枝!”他蓦地唤住她,声音里似乎隐藏着某种异样情绪。

“嗯?”她回头看他。

那时候她的身后是大团大团锦绣妖娆的牡丹开成了海,她娟秀白皙的面庞上,红晕未散,看上去明艳动人,他心里猛地一痛,他冲她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轻声嘱托:“一路走好,小枝。”

“别说得我们好像见不到面了一样。在家乖乖等着我回来,小石头。”她跑回去,一把拉下他的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然后在他尚在震惊之中还未回神之前,逃也似的跑开了。

留下江淮钦石头一样地立在原地,窗外风云舒卷,鸟鸣啁啾,洛枝羞赧的表情,让他满心喜欢,喜欢得整颗心脏一紧一紧地抽痛。

4

说是住几天,可她这一住,便是三年。

苏州三年,姑妈变了法子地折磨她,走路吃饭,坐姿说话,一点都不能有差池,若不是念着回去就能嫁给小石头,洛枝一早就忍受不住了。

“姑妈该教你的,全都教了,小枝以后可就靠你的了。”她在洛枝肩上按了按,眼睛里满含期待之色。

“姑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丢你的脸!”洛枝拍着胸脯保证,“爹爹终于来信让我回去了吗?”

“嗯。”姑妈眼神有些闪烁,她提她顺了顺额前的发,“小枝,你须知道,女人这一辈子,要嫁便嫁这世上最好的人。”

“谢谢姑妈教诲。”她谦逊得体地说,心里却暗暗得意,在她眼里,小石头便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

次日,收拾妥当了,姑妈送她到渡口,她站在船头冲她挥手,心里无比雀跃,三年未见小石头,他变成什么样了呢?回去了……就可以嫁给他了吧,她想着,脸上蓦地红了。

从苏州到长安,匆匆数十天,当她的双足终于踏上长安的地界,她不肯再坐马车,她卸下一匹马,翻身跨了上去,然后一路鸡飞狗跳地往乌衣巷去了。

她停在江家大门口,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冲进江家便喊:“小石头,我回来啦,快出来见我!”

然而她喊了许久都不见人来,最后还是一个家丁瞧不下去了跑来告诉她:“洛小姐,少爷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他人呢?”她杏眼圆瞪,娇蛮地喝道,“本小姐今天回来,他竟敢不在家里候着!”

“他在洛府。”下人小声地答。

她的心情在一瞬间变好,原来他知道她要回来,提前去洛家等着了啊。心里浮上一丝甜甜的味道,她出了江家,推开家门便去寻江淮钦。洛家人见她回来,面色都有些奇怪,她被喜悦冲昏了头,也没有去在意这些。

直到——

直到她在姐姐的院子里,找到了正与姐姐抱在一起,说着呢喃耳语的江淮钦。

她如蒙电击般僵在那里,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冲过去拉开江淮钦,她大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小枝?”姐姐错愕地盯着洛枝,“你怎么回来了?”

洛枝却不理她,她死死盯着江淮钦,她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慌张,可没有,他如同她初见他的时候,淡定得不可思议。

她走过去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她怒道:“小石头,我不过离开三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擦掉了嘴边被她打出来的血,轻轻笑了笑,然后在她水汽氤氲的眼神中,淡淡地道:“你不该喊我小石头,你应该叫我姐夫。”

她只觉天地在一瞬间失去了色彩,耳边听不见一点声音,她想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她扭头看向姐姐,却见她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沉默。

“哈哈,姐夫?姐夫!”她嗓子口一甜,在巨大的愤怒与悲伤之中,硬生生呕出了一口血,跟着她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5

她生病了。

结结实实生了好一场大病,爹爹请了最好的大夫来医她,她都给轰了出去。

对一个人从爱变成恨,或许只需要一瞬间罢了。

她问过下人,下人告诉她,三年前她前脚离开长安,后脚江淮钦就变成了洛家的上门女婿。她回来得太晚了,晚了三年那么久。

“小枝。”姐姐终于还是忍不住来见她,她坐在那里,苍白瘦弱,憔悴不已,“你喝药吧,你这样,我们都很难过。”

“不要你假惺惺。”她冷冷道,“小石头呢?你让他来见我,你让他自己来见我!他不来,我便永远都不喝这药!”

她一把扫开药碗,滚烫的药洒在地上,还冒着热气。

“小枝,我知道你怨我,姐姐也不想伤害你。”她怔怔落下泪来,“可是我已经嫁给了江淮钦,我已经是他的妻子,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你滚。”她大喝一声,拿枕头砸她,“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姐姐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拨着轮椅走出了她的房间。她将头靠在床沿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沉沉睡去了。

梦里她好像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她恍恍惚惚得睁开眼睛,面前是一张让她爱到极致,却也恨到极致的脸。

“醒了?”他闻声道,“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她痴痴地望着他,任由他将她扶起来,他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喂她吃药。她不说话,只是乖巧地吃,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进药碗里,药似乎因为眼泪变得更加苦涩,她却一点都不觉得苦,大概是因为她心底已经苦到了极致。

“为什么?”她哽咽着问,“小石头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要和姐姐成亲?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他将碗放在一边,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看不见的忧伤,他道:“你应该叫我姐夫的。”

“我不要叫你姐夫!”她恼,“你明明该娶的是我,是我!”

“你说不要嫁给我。”他平静地说,“而且洛小姐你误会了吧,我从未说过喜欢你的话,也不曾说过向江家提亲是要娶你的话。”

她错愕地望着他:“洛小姐?你喊我洛小姐?”

“或者你希望我喊你什么?”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的像死水,“以后莫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劳你费心了姐夫。”她强迫自己压下心里的悲愤,三年的礼教学习已经让她学会了隐忍自己的愤怒。

“好好养身体,我先走了。”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洛枝再也忍不住将空碗砸在他脚下,破碎的青瓷溅起来,割伤了他的手背,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他拢在袖子里的左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刺破掌心,那里早就血肉模糊,但他却不觉得痛,因为有个地方,比受伤的手掌更加痛!

“我恨你!江淮钦我恨你!”她在后面哭得撕心裂肺,可他到最后也没有回头。他怕回了头,一切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6

她哭过、闹过、吵过,甚至寻死过,可最终她还是好好的活了下来。

或者只是活下来了而已,她的心早就死了,从那个人变成姐夫的那一天,她的心就从未停止过疼痛。

爹爹似乎觉得对不起她,给她搜罗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但她不稀罕。

“小枝,爹爹承认是爹做得不对,三年前我也是故意送你去苏州的。因为你留下来,是不可能让你姐姐嫁给淮钦的。”爹爹坐在她身边,语重心长地对她讲。

“为什么是姐姐?”她讽刺一笑,“为什么是她嫁?”

“因为你姐姐已经快死了!”爹爹叹道,“她活不了多久的,她毕生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嫁给淮钦,爹爹不能只偏心你一个啊,或者说爹爹其实是在偏心你。小枝,你值得比江淮钦更好的人,爹爹希望你成为人上人。”

洛枝想过很多种理由,可唯独这一个,她怎么都没有想过。

她曾问过姐姐,她问她喜不喜欢江淮钦,那时候姐姐回答的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骗子,大骗子!

她粲然一笑,姑妈曾对她说,女人这一辈子,要嫁便嫁这世上最好的人。她从未质疑过自己的心,她深信江淮钦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这简直就像个笑话。

爹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嫁给江淮钦,姑妈言语里透露出来的那些,再明白不过。是她太天真,傻傻地忽略了。

他们骗得她好苦,好苦。

一个月后,姐姐病重,已经不能再坐轮椅了。她待在房里绣着鸳鸯,她想起小时候,她总是推着姐姐的轮椅到处跑,因为爹娘告诉她,姐姐不能走路,哪里都去不了。

她觉得姐姐太可怜了,所以无论去哪里,她都会推着她。

可是这个让她怜惜的姐姐,抢走了她深爱的小石头。

可是这个抢走她深爱的人的姐姐,快要病死了。

她到底做不到铁石心肠,在隔了三个月之后,她终于再一次踏进了姐姐住的院子。

院子里很多人,爹爹眼睛红红地坐在那里,江淮钦坐在床边,细心地照顾着姐姐。她的心里像有一根针在细细地扎,她强忍着掉头就跑的冲动,在众人惊愕的眼光里,走到了姐姐榻前。

“你走。”她冷冷地对江淮钦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开了,她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姐姐。

她脸色苍白,脸上瘦得看不到肉,她似乎感知到了洛枝的到来,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她伸手抓住洛枝的手,似乎很欣慰:“小枝,你来看我了。”

“我只是来看你有没有死。”她的语气很生硬,她偏开头去,也不知是不想还是不忍心看她枯瘦的脸。

“别恨他。”她轻声对洛枝说,“小枝别恨他,也别恨爹,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就好。姐姐活不了多久了,但姐姐希望你能快乐一些。”

“可我的快乐,已经被你夺走了啊。”洛枝痴痴笑了起来,“洛枝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快乐了。”

“对不起。”她轻声喃喃。

洛枝甩开她的手,转身跑了出去,江淮钦正站在回廊里,望着廊外飘落的杏花发呆,洛枝心里浮上一丝邪火,她一把揪住江淮钦将他拉到屋后,她用力将他推倒在地,她扑上去用力吻他。

“别这样,二小姐。”他想推开她,可是她像是耗尽全身的力气,就是不松手。

直到他嘴里尝到一丝苦涩,他这才发现她哭了,她那么绝望地在哭,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疼。他其实舍不得她哭的,宁愿用自己的一滴血去换她的一滴泪,但老天爷和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于是一切就走到了如此荒唐的地步。

他伸手想替她擦擦眼泪,可就在这时候,他听见屋前传来一阵哭声。

“姑爷,姑爷,你在哪里?大小姐去了!”

“对不起小枝,对不起。”他闪电般地推开她,将她留在屋后阴暗的角落里,一个人走掉了。

“呵呵。”洛枝用手背挡在眼睛上,可是眼泪却怎样也抵挡不住。

7

姐姐下葬后没多久,爹爹就病重了,他整日卧床,整个人迅速憔悴苍老下去。江淮钦作为入赘的姑爷,这些日子尽心尽力地忙于打理洛家的事务。

洛枝在房内请了伶人回来唱戏,唱的是西厢。小时候她很喜欢听戏,总是为戏里人落泪、欢喜,可如今,她竟觉得那戏里的痛,比不上她半分。

“小姐,您快去见见老爷吧,老爷快不行了。”丫鬟急匆匆跑来喊她,“小姐,不管怎样,那都是您亲爹啊。”

“你闭嘴!”她变得乖张娇蛮,她甩了那丫鬟一巴掌,将她赶了出去,“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劝我?”

她趴在桌上傻傻地笑,笑着笑着便怎样都笑不出来了。她踉跄地起身,幽魂似的到爹爹病榻前。她觉得自己仍旧不够狠心,对姐姐如此,对爹爹也是如此。

“小枝,你要好好活着。”爹爹用力拽着她的手,他将她的手放进了江淮钦的手心里,他转头看向江淮钦,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淮钦,你这个当姐夫的,不能丢下小枝不管。你要好好照顾她,连同我和她姐姐的那一份。”

“我会的,岳父大人。”江淮钦温声道,“我会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好,小枝还没嫁人,我也一直没有替她准备什么嫁妆。女儿家出嫁,嫁妆越多越风光。淮钦,你替小枝准备一份嫁妆,送她出嫁。”爹爹絮絮叨叨地吩咐,“她性子刁蛮任性,一定要找个好脾气的相公。淮钦,你要替她选一门好亲事。”

“你放心,小枝的嫁妆,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他的相公,我也一定会找到最好的。”他轻声道,“我也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好好好。”爹爹连说了三声好,然后搭在洛枝手背上的手无力地滑了下去。

洛枝只是静静地听着,就像是在听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洛家迅速地败落下去,若不是江淮钦里里外外地打理,怕是她已不能再这么挥霍无度、锦衣玉食下去。

她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已经不会再为任何人和事而落泪。

而就在这时候,皇上给她赐了婚,他将她赐给了当朝太子爷。换做任何姑娘,得了这样的亲事必定是欢喜的,因为嫁给太子爷,就意味着嫁给了未来的皇上。

她未置可否,事实上不能嫁给江淮钦,她觉得嫁给任何人都没有差别。

“小枝。”江淮钦从外面走进来,唤醒在发呆的洛枝,“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太子?若是你不愿意,我便去和皇上说说,请求他收回成命。”

“你肯娶我吗?”她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有一丝躲闪,她嘲讽似得笑了起来,“你不肯娶我,就不要假惺惺地问我愿不愿意。嫁给太子好啊,姑妈说,女人这辈子一定要嫁给这世上最好的人,嫁给太子爷不错,将来当上皇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觉得很好,真的。”

他怔怔地看着她,她曾经很爱笑,可是现在的她,与曾经娇蛮任性的洛枝,全然不似一个人。

“嫁妆。”她轻声道,“你答应过我爹,会给我天下第一的嫁妆,不要忘记了。”

“好。”他允她。

8

洛枝第一次见到太子,并不是新婚夜。离婚典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她就被接到宫里,自有宫人教她礼仪。

学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些东西姑妈曾教过她,她学了整整三年,怎么可能不会。

她爹爹说,她值得嫁给比江淮钦更好的人,要成为人上人。

她就要成为人上人了,可他却病死了。

“呀,你就是洛枝。”太子来的时候,是深夜,洛枝睡不着,坐在窗前盯着天空圆月胡思乱想。

她听见声音惊得回神,太子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想不到,洛丞相的千金倒是长得貌美如花。倘若你心里没有一个江淮钦,我或许会爱上你,从此后宫只宠你一人。”

洛枝皱了皱眉,她从他言语里听出了他的身份,她有些惊讶:“我以为我们并不认识,你以为你了解我什么?”

“哼。”他冷冷哼了一声,在洛枝身边坐下,“你不认识我,是因为有些人将你保护得太好,好到你一无所知的地步。”

洛枝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成为太子妃,也绝不会得宠,我不会碰已经被人碰过的东西。”他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洛枝一把揪住他的袖摆,拦着他不让他走:“被人碰过?你不想娶我可以直说,何必出言侮辱我?”

“侮辱?”他冷笑道,“你和江淮钦同住一个屋檐下,说你与他没什么,谁会相信。”

“他是我姐夫。”洛枝冷静地辩解,“我与他毫无干系!”

太子愣了一下,细细看她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你自己相信吗?”

“哪个姐夫会为了小姨子做到这样的地步?”太子冷冷道,“三年前,他为了阻止我要皇上下旨将你赐婚给我,他娶了你的姐姐,将你远远地送走,远离是非。三年后,他想带你远离乌衣巷,哪有那么容易?”

洛枝怔怔地听他说,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明白,可连在一起的意思,她一点都不明白。

“你在说什么啊?”她呆呆地望着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他讽刺一笑,“那我便让你听明白。”

三年前,洛枝的爹爹洛丞相,想要扶持三皇子,太子一党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拴住洛丞相其实很简单,只要将洛枝赐婚给太子,洛丞相就算再不想让太子登基,也不得不屈服。

然而这个时候,江淮钦去了太子府,他跟太子做了个君子协定。

“朝堂上,并非洛丞相一个人支持三皇子,若是太子你愿意放弃洛枝,我便助你荡平朝堂上三皇子的党羽,这是你娶洛枝也无法做到的事情。”他不卑不亢地对太子说,“我助你登上皇位,你别动我的洛枝,成交吗?”

太子自然是听说过这位十七岁便金榜题名入朝廷的新科状元,他更知道江淮钦本来也是支持三皇子的,但如今,为了一个小小的洛枝,他舍弃了自己的原则与坚持,选择站在了他这一边。

不娶洛枝,似乎要比娶洛枝,更加有意义。

9

洛丞相一直想让洛枝与三皇子联姻,所以当江淮钦提出要娶洛家瘫痪在轮椅上的大小姐时,他没有反对,只要江淮钦放弃洛枝,洛丞相愿意让出洛家大小姐。

于是三年前,洛丞相将洛枝远远地送去了苏州,而江淮钦娶了她姐姐,将他与洛家绑在了一起,他裹挟着洛家,站在了太子这一边。

那之后的三年,他做到了和太子约定的事情,三皇子已经彻底不成气候,太子之位稳如泰山,不可撼动,洛丞相这才意识到,他被江淮钦算计了,但此时大势已去,他气病了,并且病来如山倒。

洛枝终于从苏州回到了长安,姐姐和爹爹接连着去了,洛家开始败落下去。

江淮钦找太子,他说:“如今太子已经登基,臣也可以功成身退了,望太子成全。”

太子说到这里,哈哈笑了两声,他对洛枝说:“江淮钦是不是傻瓜?他竟然想要离开朝堂,这样的一个人才,我怎么可能让他离开朝堂?并且离开的理由,还是一个女人!”

“怎么会这样……”洛枝彻底呆在了那里,她想说一定不是这样的,可是太子为什么要骗她?

“不过幸好,江淮钦是有弱点的,他的弱点就是你,洛枝。”太子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笑得阴冷,“只要拴住了你,便拴住了江淮钦。”

他将她往后推了一把,她踉跄地跌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得痛,甚至连太子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她想哭又想笑,“不是这样的……”

她拼命说服自己不是这样的,因为那样自己才能恨江淮钦。假如有一天她连恨都不能再有了,她又要对他抱有怎样的感情?

她不知道啊!

她站起来跑出去,她一路跑回洛家,她在自己的房间里,见到了对着她发簪发呆的江淮钦。

江淮钦见到她回来,有些吃惊,洛枝逼近他,她说:“江淮钦,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他飞快地答,“回宫里去,小枝,快回去。”

“江淮钦!”她喊道,她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她用力咬着他的肩膀,近乎绝望地说,“可不可以诚实一次?哪怕只是一次?你喜欢我吗,江淮钦?”

他沉默了,他浑身僵硬着,他原本就不坚定的理智,正在分崩离析。

她咬得很用力,然后他动了。他猛然抱住她,他发了疯似的吻她,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她从他的吻中,尝到了爱与绝望的味道。

他抱着她走向床榻,纱幔落下,她的眼泪终于落在了他的唇边。

10

“带我走吧,小石头。”她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我们可以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好。”他握紧了她的手。

她收拾了不多的行李,与他连夜出逃,然而他们没能逃走,太子带人守在城门口,他像是已经料到了他们的全部心思。

三天后,她与太子大婚,红盖头下,她的眼泪没有停下来过。她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和他爱得那么苦、那么痛。她不过是想好好爱他,只是那么卑微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洛枝,你哪里都去不了。”太子的目光阴沉得可怕,像只被激怒的雄狮,“带着太子妃潜逃,可是要狠狠治罪的。”

“你把他怎样了?”洛枝心里莫名一紧,她用力抓着太子的衣襟,“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不过是处以宫刑而已。原本我还想让他封阁拜相,辅佐我治理天下,可他不识抬举。他想带走你,这是让全天下人看我笑话!不过你应该高兴啊,因为这样,他就能留在你身边了,不是吗?”太子冷冷道。

“畜生!”洛枝愤怒至极,她用力推开太子,光着脚跑出了太子宫。

外面是鹅毛大雪,掩埋了道路,她甚至辨不清方向。

等等,再等等,上一次她迟到三年,这一次她不要迟到,她不要!

可是老天爷似乎听不见她的声音,她在大雪里跑了很久,一身红装湿透,她终是寻到了那个地方。在那个破败简陋的地方,他像个破败的玩偶一样,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窗外的雪时不时落进来,他的一边身子已经被雪掩埋了。

“小石头。”她的声音不可控制地颤抖着,她扑过去用力抱着他,她一遍又一遍地喊他,“小石头,小石头,小石头,你不要丢下我啊。”

他转动眼眸,对她笑了笑,他轻轻描摹她的脸庞,说:“我答应你爹给你准备好天下第一的嫁妆,可是能送给未来皇后的,好像只有一样。”

“小枝,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这个嫁妆会不会太寒酸了?”他苦笑了一下,“原谅我小枝,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深宫很冷,我知道,唯有这样,我才能陪着你,一直都陪着你。”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她的心很疼,疼得眼泪怎样都停不下来,“小石头,我不要爱你了,如果我的爱让你这么痛,我宁愿不爱你!”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带我走,这样才能让太子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不对?”她哭着问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啊?”

“没有为什么。”他微笑着说,“不痛的,小枝,如果这是我们能在一起的唯一方式,我甘之如饴。”

“可是我不要!”她哭着喊着,可是于事无补。

他躺在那里,目光平静无比地说:“从今天起,我是太监赵无宴,你是太子妃娘娘洛枝。以后可不能这样冒冒失失跑到这里来了,若是被有心人撞见,会说不清楚的。”

“以后,我会待在你身边,待在你不需要奔跑就能找得到的地方。”他说。

11

会待在这里,一直在这里。

于是这么一待,就是十八年。她在后宫战战兢兢,他伴着她如履薄冰,最后她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他变成了人人喊打、人人喊骂的阉人佞臣。

他为了她,双手染上多少血她已经看不清了,她走的每一个脚印,都踩着一摊血渍。

他们就这样,一路腥风血雨地走到了今天这般田地。

原来十八年是这样短暂的时光,只不过是一个回首,就全都过去了。

“不是你来得太晚。”江淮钦努力地想要笑一笑,“一点都不晚。”

洛枝用手按住他心口的伤口,可血还在沁出来,她抓着太子,恳求他:“喊太医,皇儿快喊太医。他不能死,无宴他不能死在这里!”

“母后你糊涂了?”太子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洛枝,“赵无宴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奸臣,死有余辜,喊太医做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她想解释,赵无宴也许是天下人眼里的奸臣,可是只要是有可能对他们母子有威胁的,无论是皇子还是妃子,更甚至是朝堂之上对他们母子出言不逊的股肱之臣,他都一一除掉了,甚至其中不乏忠良之士。

可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想让本不可能成为太子的七皇子,成了继承皇位的唯一人选,甚至最后让自己被七皇子手刃,造成太子诛杀奸臣的事实,只为替他铺好登基之路。

“这一次,一定来得及跟你说的。”他吃力地抓住她的手,像是想将她牢牢地抓在手心里。

“十四岁,”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她的样子了,灯火如昼,像是春光三月。她来同他道别,春花在她身后开如烈火,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扑过去拉住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丢弃一切,带她逃离那个繁花如锦的乌衣巷。

“不想让你走。”他笑了笑,他明明鬓角已经有了白霜,可他的眼神清澈一如少年时光,“你走那天,我追到渡口,想带你走的,可是我去晚了,去的时候,船已经看不见了。”

“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她极力想阻止他说下去,她总觉得他说完这些话,就会不见了。

“让我说完。”他伸手捂住她的唇。

“十七岁,”他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掠过他与她的回忆,“你从苏州回来,我想去渡口拦着你,不让你看到那些糟糕的事情,可是我又晚了一步,你全都看到了。”

“十八岁,皇上赐婚。”他粲然一笑,“若是我早一点带你远离乌衣巷就好了。小枝,不是你晚来一步,是我,是我拖得太晚,太晚。”

他的视线已经十分模糊了,他想要仔细地看看她,再好好看看她。

可他做不到,他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感觉有大滴温热的水珠落在他脸上,一滴一滴,淌在他的心里,那么那么疼。

洛枝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对他讲:“十八岁,没有晚。小石头,从我进宫以来,皇上其实没有碰过我,哪怕一次。所以小石头,一点都不晚。”

他怔住了,他走马灯一般混乱的脑海中,因为她的话,宛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他用力抓着她的手臂,他扭头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神色漠然的太子爷。忽然想起来,她生这个孩子的时候,正巧是大雪飘飞的冬天,洛枝住的寝宫简陋无比,就算她有了孩子,皇上也从来不闻不问,全当这个孩子不存在。

那时候他只当皇上憎恨洛枝,却从未想过也许皇上那样做,是因为还有别的缘故。

也许皇上之所以会让这个孩子活在深宫,是想要慢慢折磨洛枝,折磨他江淮钦,让他永远只能看着自己的孩子,无能为力地活着。

可惜他永远也得不到答案,因为那个让他和洛枝走得这样辛苦的人已经死了。

他想要问点什么,他喃喃地贴在她耳边,无意识地问:“是不是……是不是……”

“是。”洛枝的声音沙哑破碎,有种绝望的味道,“所以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原本紧紧揪着她手臂的手,蓦地滑了下去。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奇异的微笑,这一世荒腔走板、啼笑皆非地走过来,到最后变成这样的终结,他死前最后一瞬间想到的,居然是那年春回,她穿着石榴裙立在花树下,盈盈地对他笑。

可一转身,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12

钟离宫内,鸦雀无声。

洛枝抱着已经断了气的赵无宴,她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天看到的、听到的,谁都不许说出去,否则株连九族!”太子爷阴沉着嗓音,对着左右侍卫喝道,他屏退了左右,缓缓走到洛枝面前。

“母后,你与赵无宴……”他有些困惑不解,也不是没有听过关于这两个人的闲言碎语,但他并未当过真,因为一个太监能对一朝皇后怎样呢?

十八岁的七皇子生得眉目俊朗,洛枝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像是已经傻了一般。

“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她凄惨地笑着说,“你唯一需要记住的就是,你登基之后,要做个好皇帝,做个温柔的人,知道吗?”

她轻声叮嘱:“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不管多痛也要在一起。”

“孩儿知道。”太子恭谨地答。

“天冷要多穿衣,宫里尔虞我诈,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像个唠叨的老太婆。

“最后,不要问我为什么。将我与他葬在一起,不要入皇家墓陵,找个山清水秀的安静地方就好。”她说着抬头看向七皇子,“都记住了吗?”

太子沉默许久,他看着已经死去的赵无宴,又看了一眼像是已经跟着赵无宴死去的母后,很多为什么,都不需要问出口。

她爱他,用全部的感情在爱他。

“算做娘的求你。”洛枝几近哀求,“好吗?”

他看着洛枝,最终轻轻点了点头,洛枝便让他走了,她想与她的小石头单独待会儿。

这么多年,他也老了,原本乌黑的发都灰白了。他为了她,操了一辈子的心,在最后走投无路再也无法护她周全的时候,他将自己作为最后的嫁妆,陪她嫁入这深宫。

伴着她尔虞我诈,伴着她钩心斗角,她从太子妃,一路做到贵人、贵妃,最后是皇后。

皇上立的太子并不是她的孩子,但他哪怕将自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佞臣,硬是将七皇子扶上了帝位,哪怕在七皇子眼里,他是个坏到入骨、唯有诛之而后快的大坏蛋。

她总算在他死前告诉了他,他一手推上皇位的那个孩子,是她嫁入深宫前的那一晚,她不顾一切去找他,他与她绝望缠绵留下的子嗣。

“小石头。”她的眼眸清澈如水,宛如这之间接近三十年的岁月里,从未有过这些酸甜苦辣,她还是丞相府里任性刁蛮的二小姐,他只是路过的少年郎。

他从旁边路过,她丢石头砸了他的头。

“我们,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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